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松木香,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谢昭懿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沁出细密的汗珠。
她摸索着向前,忽然踢到了什么硬物,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嘶——”她弯腰揉了揉脚尖,继续向前:“你要是死了就吱一声......”
终于,她的手指触到了床幔。
谢昭懿松了口气,轻轻掀开纱帐,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向前探去:“顾京墨?我会多给你烧纸…..”
话音未落,一只温热的大手突然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
谢昭懿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前扑去,结结实实地摔在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啊!”
“郡主?”顾京墨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刚醒的沙哑:“你怎么在这里?”
谢昭懿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却不小心按在了他的伤口上。
顾京墨闷哼一声,吓得她立刻缩回手,结果又一头栽回他怀里。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面红耳赤地辩解,挣扎着要起身。
顾京墨却突然按住她的后腰,另一只手摸向床头的火折子。
“嚓”的一声轻响,烛火亮起,昏黄的光晕中,两人西目相对,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谢昭懿这才发现自己的处境有多尴尬,她整个人趴在顾京墨身上。
双手撑在他胸膛两侧,而顾京墨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中衣。
领口因为她方才的挣扎而大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
“郡主要在我身上趴到几时?”顾京墨挑眉,眼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谢昭懿像被烫到一般弹起来,差点又摔下床去。
顾京墨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这才避免了一场惨剧。
“小心。”
谢昭懿手忙脚乱地退到安全距离,从腰间摸出药瓶丢给他:“给、给你的!止血散!用了不会出血!”
顾京墨接住药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得眉眼弯弯:“郡主深夜造访,就为了送这个?”
“谁、谁专门来送了!”谢昭懿耳根通红:“我、我是路过!”
“哦?”顾京墨坐起身,慢条斯理地把玩着药瓶:“郡主半夜穿着夜行衣'路过'我府上?”
谢昭懿语塞,恼羞成怒地瞪着他:“爱用不用!我走了!”
她转身就要走,却被顾京墨叫住:“郡主且慢。”
谢昭懿回头,只见顾京墨己经下了床,走到她面前。
烛光下,他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白衣黑发,俊美得不似凡人。
“多谢郡主赠药。”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真诚:“只是下次若要来,走正门即可,不必翻墙。”
谢昭懿瞪大眼睛:“你、你知道我翻墙?”
顾京墨淡笑不语。
谢昭懿突然反应过来,气得跺脚:“你早就发现我了是不是?那些侍卫…..”
顾京墨坦然:“臣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是,门卫并未通传,而郡主却出现在这里!那就只有翻墙了!”
谢昭懿又羞又尴尬,转身就要走。
顾京墨却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郡主!”
“干什么?”谢昭懿没好气地问。
顾京墨指了指她的腰间:“郡主的匕首,快掉了。”
谢昭懿低头一看,果然,她别在腰间的匕首不知何时己经滑出了一半。
她慌忙按住,却听顾京墨又道:
“还有,郡主的衣带......”
谢昭懿这才发现自己的衣带不知何时松开了,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腰肢。
她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系好,脸红得几乎要滴血。
顾京墨别过脸去,肩膀微微抖动,显然是在憋笑。
“笑什么笑!”谢昭懿恼羞成怒:“要不是看你受伤,本郡主才不来呢!”
顾京墨突然正色,走到她面前,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臣谢郡主关心。”
他靠得太近,谢昭懿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和松木气息。
烛光下,他嘴角的伤痕显得格外刺目。
鬼使神差地,她伸手碰了碰他的嘴唇:“还疼吗?”
顾京墨浑身一僵,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下来:“不疼。”
谢昭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逾矩,慌忙抽回手:“我、我该回去了!”
“臣送你。”顾京墨取下一件外袍披上。
“不用!”谢昭懿连连摆手:“我自己能翻出去!”
顾京墨挑眉:“郡主确定?”
谢昭懿瞪大眼睛:“你、你!”
顾京墨笑而不答,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我送郡主出府。”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回廊上,洁白的月光照在俩人身上!
谢昭懿偷偷瞥了眼身侧的顾京墨,发现他嘴角的伤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显。
“那个......”她犹豫了一下:“药要记得涂。”
顾京墨侧头看她,眼中似有星辰闪烁:“郡主吩咐,臣自当遵从。”
谢昭懿心头一跳,慌忙别过脸去。
不知为何,此刻的顾京墨看起来格外温柔,与白日里那个冷面王爷判若两人。
到了府门口,顾京墨亲自为她打开侧门:“郡主路上小心。”
谢昭懿点点头,正要离开,忽然想起什么,转身问道:“顾京墨,你白天说的......答应过一个人要护我周全,那个人是谁?”
月光下,顾京墨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抬手轻轻拂过她发间的一片落叶,轻声道:“自然是您的父亲!谢将军!”
谢昭懿还想追问,远处却传来更夫的打更声。她只好作罢,摆了摆手:“我走了,你......记得涂药。”
顾京墨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缓缓关上府门。
他靠在门上,指尖着那瓶玉肌散,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主子,我们的人传回消息!”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
顾京墨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说。”
“己按照您的命令,将那女子绑了起来,只是她怀孕了!”
顾京墨眼神凌厉如刀:“他倒是老当益壮,竟还能令女子受孕!“
黑衣人低下头:“主子,只是那女子私通,而且奸夫是您……!”
顾京墨大笑:“有意思!”
他沉思片刻,忽然带着讥讽冷声:“本王倒是小瞧了他的野心,将那女子送回那位身边,护住那胎儿!首到平安诞生!”
黑衣人领命:“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