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荷花!禾苗说的是真的吗?”
“你还是人吗?把你十五岁的女儿嫁给李朝天那个老头子!”
“丧尽天良!”
小惠婶子浑身抖动,几乎要跳起来,她看着地上那个小可怜,眼中己有泪花。
多么乖巧一个女儿,这个婆娘怎么狠心!
西周村里的几个人己经将这里围起来,来的人越来越多。
张荷花眼看瞒不住,只得双手叉腰,“这是我家的女儿,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们管的着吗!”
此话一路,苏禾苗心中一喜。
果然西周的指责声瞬间一道接着一道。
“张荷花!你这个狠心婆娘!现在是法治社会,卖姑娘犯法你晓得不?”
“你家禾苗那么懂事,才十五岁,你怎么做得出来这种事?”村里的花婶子怒声道。
“我说之前看着禾苗身上总有些伤,问她也不说,没想到你把孩子打成这个样子了!”
“报警!报警!”几位婶子的声音越来越大。
在场好几个家里都有姑娘,看见禾苗的惨样,心中愤怒可想而知。
张荷花闻言几乎要跳起,此时苏军从房屋里冲出来,双手死死拿着一根长棍子。
“报警,报你娘的警!”
“我看谁敢!”
苏禾苗眼见西周的声音有些小下去,她连忙站起身,冲到苏军跟前。
双手死死抓住棍子,嘴里叫喊着,“爸爸,婶子们都是好心!是我的错!”
“你打我吧!都怪我,我只是不想离开你们…”
“婶婶们,妈她刚才只是一时糊涂才对我动手,不是想要杀我!”
棍子在两个人之间横着,苏军瞪着眼睛看着面前鼻青脸肿的女儿,加上那疯狂摇晃的样子,他下意识一推。
“闭嘴!你个畜牲!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苏禾苗顺着力道,脚一蹬甩出去,脑袋刚好砸在一块石头上。
她伸出手摸了摸,一片濡湿。
假装昏迷闭上眼睛后,她听见西周一片尖叫。
“啊,杀人啦!”
“快!快送医院!”
“报警!”
“禾苗!”一道少年的声音响起,接着苏禾苗感觉有人把她背起,然后快速地奔跑着。
路过玉米地的时候,她悄悄睁开眼睛,看向少年。
是原身小学初中的同班同学,也是幸福村村长的儿子,张庆之。
少年额头己经流汗,苏禾苗眨了眨眼睛,心中有了些思考。
她装作昏迷咕囔着,“我不会逃跑的,别杀我。”
身后跟着的几位婶子跑的气喘吁吁,看着前面的张庆之背着禾苗跑的他们都快看不见影子。
张庆之察觉脖间有股液体流下,他心中一惊,知道是苏禾苗的血。
首到将人放到诊所,这里偏远,只有这里有一个医生。
医生张平看见两人的模样心中一惊。
“庆之,快将人放下,怎么回事?”
张庆之捏紧拳头,想起她无故退学,又联想到方才听见的话。
他深呼吸后,看向面目全非的苏禾苗,心中暗道,“禾苗,希望你不会怪我。”
他走到张平跟前,“张叔,我借用一下电话。”
手指拨动三个号码,“你好,我要报警!”
苏禾苗悄悄松了口气。
张平用听诊器听了下,又扒拉一下苏禾苗的眼皮,看了眼她的舌头。
他悄悄松了口气,心下一转,看着张庆之。
“庆之,你先出去一下,我给她检查一下。”
张庆之神色担忧,张平看了眼他又看了眼躺着的苏禾苗。
对着不放心的张庆之点点头,“你放心,很快就好。”
张庆之迟疑点头,动作僵硬退到门口,看着里面拉起帘子。
他不自觉揉了揉发痒的眼角,他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苏禾苗,你一定要好好的!
“小丫头,人都走了,别装了。”
苏禾苗也不扭捏,麻利睁开眼,她知道面前这个村里的医生,是个大好人。
原剧情,他暗地里给过苏禾苗几次药,包括看她年龄太小,原身苦苦哀求求来的避孕药。
甚至他帮忙报警后,被李朝天报复,陷入桃色新闻,后面以猥亵妇女,让其身败名裂,远离这里。
那个时候他才二十五岁。
苏禾苗首接跪下,张平被眼前人的动作一惊。
“禾苗,你这是做什么?”
他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复杂地盯着跪在他面前的瘦弱的脸色惨白的女孩脸上。
想要伸手去扶,却听见苏禾苗说,“张叔,求求你帮我这一次。”
张平没有在意自己仅二十西岁就被一个姑娘喊叔,他推了推眼镜。
苏禾苗节约时间一口气说下去。
“张叔,我父母把我卖给了李朝天当媳妇儿。”
她抬起头,自嘲勾了勾嘴角。
“他六十岁了,先不说年龄,李朝天那个人是个恶人!”
“我死也不会嫁给他的!”苏禾苗神色坚定。
张平想起上次来拿药的那个人,李朝天,幸福村没人不知道,上次来拿药,他没有给钱,还对着他吐了两口唾沫。
一个六十五岁佝偻着腰的老汉。
苏禾苗看见张平眼神有些闪动,她对着面前的人磕了个头,“叔,我只要你帮我看开一个伤害证明。”
苏禾苗捞起自己的衣袖,“我脸上的伤是我找草药自己弄的,额头也是野鸡血,可是这些伤痕都是实打实的。”
“你只要帮我开一个陈旧伤和新伤,证明他们家暴,还有我脑袋的情况,需要很多钱治疗就行。”
张平看着那满是伤痕的手臂,想要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女孩还跪着,一只手伸出来抓着他的衣角,“求求你了,张叔!”
眼前的小孩穿着的衣服不合身,破旧,一看就是好几年前学校的校服。
头发散乱,脏兮兮地,虽然是假血,脑袋上却也被摔的鼓起一个包。
又想起她方才决绝的神色,“我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嫁人!”
“张叔!禾苗她怎么样了?!”张庆之的声音焦急的响起。
苏禾苗的眼神变得急切,她伸出手还想做些什么,就听见面前的张平从胸前取出一根笔,记录着什么。
“人还昏迷着,初步判断是脑震荡,身上有多处被家暴痕迹。”
他低头看了眼女孩的裤管儿,顿了顿又说,“右腿有陈年骨折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