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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两天的睡眠怎么样？”
“还可以。”
“这两天的心情怎么样？有感到紧张、害怕、惶恐之类的情绪吗？”
“还行，有一点。”
“没关系，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跟我说，过度压抑自己的情绪会对身体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
心理医生面带微笑，语调柔和。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心理测量表。
继续道：“如果你无法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无法对你的心理状态做出正确的评估。”
林晚沉默。
“锡安大学女生宿舍被军部偷拍的事件”成为热点后。
学校迅速做出反应，把职工宿舍和一部分男生宿舍清出来让女生们搬进去。
校外的精品公寓不能住了。
己经被各大媒体台围住，他们随时打算抓住一个锡安大学的女学生，然后再挖一些劲爆的料出来。
锡安大学的安保措施向来严格，外来人员进出的难度怎么都比外面的公寓高。
尤其是现在，学校只会增添更多的人手，绝不可能让外面的媒体进来。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校长秘书也不淡定了，狠狠把张强骂了一通。
然后又立刻安排心理医生为女生们做检查。
现在各大媒体的眼睛都盯着锡安大学，就算锡安大学能说明自己是受害者。
那媒体也可以质问——为什么这些东西可以混进学校？为什么可以安装在女生宿舍？学校是如何进行监管的？这里面是否存在内部勾结？
黎校长这几天都在教育部说明情况。
纪检部、应急管理部、监察局、审计部、人社部、甚至还有住建消防部的工作人员轮番进学校要求调查。
张强接待了一波还有一波。
还要积极处理女学生的问题。
要重新安排宿舍，要安排身体检查心理检查。
张强忙得焦头烂额。
如果不做这些事，媒体又会大书特书“锡安大学”的教育不具有人文关怀，忽视学生的身体心理健康。
——这就是林晚坐在这里面对这个心理医生的原因。
可能是林晚沉默得太久。
心理医生换了一种口吻：“很多人在经历重大创伤事件时都会情绪崩溃，但有一部分人在经历创伤事件后，会呈现出一种冷漠的状态，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更坚强或者自我排解能力更好。”
她看着林晚，平静道：“有可能只是大脑触发了隔离机制，出现了解离状态，如果不进行干预，可能会导致创伤后应激障碍。”
心理医生的态度非常严肃。
林晚不是她今天接待的第一个锡安大学的女学生。
但却是唯一一个这么平静，平静的都有点冷漠的女学生。
其他的女生要么情绪崩溃大哭，抱怨自己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表达对这件事情的害怕惶恐。
要么是非常愤怒，痛骂军部痛骂学校痛骂政府痛骂男人，具有极其强烈的攻击性。
这些情况都还好，只要情绪得到宣泄，很快就能得到治愈。
但是。
像这位女生这种回避、麻木、冷漠的状态，是更危险的。
压抑下面可能是更深重的危机。
需要重点关注。
林晚暗叹一声。
她是真的很平静。
这事情就是她搞出来。
她心里除了终于把姜铎装的针孔摄像头拆了的高兴之外。
就只有一些对于新闻发展成现在这样的隐隐不安。
跟她之前的预想完全不一样。
——
周一看到新闻后，林晚找机会跟猴子通了电话。
林晚没想到新闻首接暗示——偷拍锡安大学女生宿舍的人出自军部，甚至还调侃这是不是军部所谓的战略行为。
这是把整个军部的脸狠狠踩在地上。
猴子轻描淡写道：“新闻就是这样的，不搞点噱头出来怎么获得关注？你之前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林晚恼火道：“事情闹那么大，最后发现针孔摄像头只是假货，不也难以收尾吗？”
她真是搞不懂猴子在想什么。
事情没闹那么大之前，监察局可能会借此机会狠踩军部。
但事情闹得那么大，军部跟监察局联合起来彻查真相的概率更高。
毕竟一个处理不好，两家的面子都丢个干干净净。
猴子轻笑，调侃道：“你跟我谈价格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林晚：……
谈价格的时候自然是想怎么吹怎么吹。
明明只能打螺丝，嘴上却说自己能手搓军舰。
这不是很合理吗？
林晚淡定甩锅：“你也没跟我说你把消息卖给了早间新闻。”
热点事件跟热点事件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是娱乐热点，还是社会热点，还是法治热点。
这里面的区别可大了。
林晚深吸一口气，她不是来跟猴子讨论这是谁的责任的。
她只在乎一件事。
“你放消息收尾收好了吗？”
事情闹得那么大。
监察局一定会想尽办法彻查，魏青锋都忙得没空回她的消息了。
监察局绝对要给一个调查结果出来。
只要查到猴子，就意味着会查到她身上。
林晚可不觉得猴子有“独自一人”承担的义气。
先不说他们两个的感情还没到那份上。
就说猴子这人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要真出事，他绝对是那种能拉一个下水就拉一个下水的。
大家狼狈为奸，臭味相投，自然就别谈什么忠义不忠义的了。
“啊。”猴子散漫笑着，“我说呢，怎么莫名打电话给我，我还以为你想我了，原来是担心这个呀。”
“你放心，事情查不到你身上。”
林晚强调：“是查不到我们身上。”
猴子娇笑一声，隔着手机，那种婉转勾人的语调都让人耳朵发麻。
“对，查不到我们身上。”
“既然你刚好打电话来，我就首接跟你说了，我这个电话跟账号都不用了，你记得销毁数据。”
林晚明白：“嗯。”
事情聊完了，林晚道：“先挂了。”
猴子轻轻道：“好，再见。”
林晚挂掉电话，立刻就把跟手机里跟猴子相关的消息删了干干净净。
然后申请后台数据销毁。
帝国政府为保证公民隐私，这些软件的数据信息，用户可以申请销毁。
软件公司的服务器上不得进行保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