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东跑西跑,不知不觉也是到了找孙师傅取吊牌这天。
我的衣服要挂上它们的“身份证”了,想想就兴奋。
说是这么说,也很兴奋,但是起太早我有点懒洋洋的,还是先躺会儿吧。
在躺椅上躺着躺着,我开始回想来城里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好像该做的都做了,拿了吊牌也该回家一趟了。
算一算来城里也有八九天了,家里的婶子估计都等着我回去结钱,回去先把她们的工钱结给她们,然后就可以着手准备宣传的事情了。
等装修好了我首接开店,首接就是一个做大做强,等我有钱了我建一栋大楼,吃喝玩乐全在里面,造一个80年代的万达出来。
理想很,现实很骨感。
一摸口袋,不到一万块,真该开店了,还要给婶子和装修工结工钱,这几千块我真没安全感。
本来还想去卖点饰品增加下收入,可是小摊卖太多容易被查,那个广州商人都是我虚构出来的,可经不起盘问。
在躺椅上想东想西磨了一个小时才慢吞吞起来,收拾收拾去取吊牌。
等我到孙氏誉印社的时候,孙师傅己经把我的打好孔装在一个大盒子里。
我拿起一个,长方形的小卡片上印着一朵黑色的紫薇花,下面跟着两个“唯衣”,在下面就是尺码面料。
这方方正正几行倒也显得正式许多,等以后我出限定款衣服我就让系统给我印成金色的。
“孙师傅,做的真好,辛苦你了。”满意得对着孙师傅点点头。
“你满意就好,这几天可累坏我和几个徒弟了。”孙师傅扶了扶眼镜。
我看孙师傅给我做吊牌好像都老了几岁,心中不忍。
“下次我来找你定吊牌的时候给您带壶好酒,今天我来得匆忙,下次一定!”
说完就抱着一堆吊牌的盒子离开誉印社往仓库走。
今天得让她们做完顺便把吊牌系在衣服上,我抱回去首接分类保存了。
路上我从系统里买了两大捆丝线塞到盒子里,系统出品的,就是好啊,摸着都结实,就是一捆线都要收我500金币,真黑。
这天真热,像个大蒸笼,走到仓库门口时己经大汗淋漓了,这么热的天工人在这里踩缝纫机也是辛苦。
小小的仓库里,二十台缝纫机"哒哒哒"响个不停,女工们埋着头,手指在布料间穿梭。
我抱着刚印好的吊牌站在一旁,没好意思打扰她们。
"小凌老板来啦!"靠近门口的刘大姐第一个看见我,她嗓门大,一嗓子喊出来,好几个女工都抬起头跟我问好。
刘大姐这大嗓门难道是被我传染的?
"马姐,我今天送了三千个吊牌来,你先帮我保管着,她们每做完一件衣服就挂上相应的吊牌。"
我把吊牌放在她旁边的空凳子上,"过两天我要回老家一趟,大概要待上一个星期,马姐辛苦你多费点心。"
马大姐看我说得这么客气,赶忙说摆摆手说:“老板你太客气了,这点事都是我该做的,我拿着一百块一个月的工资,哪能不干活。”
我按住她的手“马姐,管理这些缝纫机你比我有经验,等我从老家回家给你切几斤肉,不许跟我客气。”说完不听她拒绝就走开了。
我每走过一台机子,工人们都兴高采烈得跟我汇报一下她们得成果,外带夸奖这个样式有多好看。
李淑芬在最后一台机子那边,她比其他人腼腆,平时总是站在人群外围。
我刚准备问问她工作的如何。
车间大门突然"砰"的一声被踹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闯了进来,他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脸色铁青,眼睛里布满血丝。
"赵铁柱?你咋来了?"李淑芬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手里刚拿起的布料都掉在桌上。
"贱人!"赵铁柱大步走过来,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车间里瞬间乱成一团。
刘大姐想上前拉架,被赵铁柱一胳膊抡开,撞在缝纫机上。其他女工尖叫着散开。
赵铁柱把李淑芬按在了地上,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她身上。"让你勾引男人!让你不要脸!供销科那个王八蛋都承认了!"
李淑芬的嘴角己经渗出血丝,她拼命摇头:"没有...我没有..."
我脑子一热,冲上去抓住赵铁柱的胳膊:"住手!"
赵铁柱转头瞪我,他呼出的气带着浓重的酒味:"滚开!小兔崽子少管闲事!"
他一把推开我,我踉跄着后退几步,腰撞在了缝纫机台面上,疼得我倒抽一口凉气。
"赵铁柱!"管理员老赵头听到动静冲了进来,"你发什么疯!"
赵铁柱这才停手,但嘴里还在骂骂咧咧:"问问这个贱人干了什么好事!跟供销科副科长搞破鞋被开除了,全厂都知道了,就瞒着我一个!"
李淑芬蜷缩在地上,衣服被扯开了个口子,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背心。她的眼泪和血混在一起,滴在水泥地面上。
"你放屁!"李淑芬骂出声,"我没搞破鞋,我李淑芬要是搞破鞋出门就被车撞死!副科长早就因为倒卖厂里物资被停职审查了,他这是报复我!"
李淑芬骂完,赵铁柱并不听,嘴里还在喊着贱人。
老赵头领着几个工人把他赶了出去,我蹲下身查看李淑芬的伤势。
"李姐啊,这事...唉..."我摇摇头,"我先送你去医院。"
刘大姐和其他女工围过来,七手八脚地扶起李淑芬。
我看着地上刚刚因打闹散落的吊牌,觉得胸口堵得慌。
怎么动不动就打老婆得男人什么时代都有,我弯腰捡起吊牌,发现有几个己经被踩上了脚印,没法用了。
"老板,"李淑芬轻轻喊了我一句,"今天谢谢你了,不过..."她欲言又止,"这事可能没完。赵铁柱可能还回来闹得。"
我想了想,总不能看着她挨打不管吧。"没事你病好了接着来上班,他再来这里闹我就报公安。"
李淑芬叹了口气,"你知道赵铁柱为什么突然发疯吗?有人告诉他,看见副科长给我塞钱,还摸我的手。"
"你收了吗?" 我疑惑得问,"没有!我当场就把钱摔他脸上了,还给了他一耳光!我们供销科的人都看见了!"
马姐惊讶地看着李淑芬:"李妹子,真的?"
"千真万确!那个副科长怀恨在心,到处造谣。被带走前还放话说要让我好看。"
我越听越气,"这个副科长真不是个人,你老公也是混蛋,不信自己老婆,倒信一个贪污犯的话!"
“你先去医院看看吧,别打出个好歹来,这里不急,等伤好了再来。”
说完让一个女工送李淑芬去医院,其他工人们把缝纫机扶正,继续缝制衣服,踩缝纫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马大姐走过来,递给我一杯热水:"微微啊,喝口水压压惊,做生意招工人确实麻烦事情多。"
我接过搪瓷缸子,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刚刚赵铁柱明显是喝醉了,我可不抗揍,李淑芬都被打出血了,我还得开店挣钱呢,可不能住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