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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交作品的前夜，录音室的玻璃窗蒙上了一层薄霜。林小满把暖手宝塞进程星野怀里时，他正在修改最后一版和声——国际音乐节组委会突然追加要求，希望在原创作品里加入"城市声音"的采样，让旋律更有地域温度。
"用这个试试。"沈清和抱着录音设备推门进来，外套上还沾着雪粒。他调出音频文件，老式自行车的铃铛声混着早市的叫卖声流淌出来，"今早去老巷录的，张大爷的馄饨摊、李婶的修鞋铺......都在里面了。"
程星野的指尖在琴键上跳跃，当铃铛声与钢琴前奏重叠的瞬间，林小满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巷口遇见他的场景。那时他刚从医院跑出来，白大褂的下摆沾着泥点，怀里却紧紧抱着一把断了弦的吉他，像抱着稀世珍宝。
"还差段童声。"她突然开口，翻出手机里的视频——那是上周去社区公益活动时，孩子们围着程星野唱的童谣，跑调的声音里裹着阳光的味道。沈清和迅速截取片段，混缩进间奏时，整个录音室突然安静下来。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程星野的母亲发来视频通话，镜头里是摆得整整齐齐的行李袋："我跟社区的老姐妹打听好了，欧洲那边现在穿羽绒服正合适。"老人家举着一件叠好的羊绒衫，"这是我年轻时候织的，你爸说穿这个去国外，就像带着家走。"
程星野的喉结动了动，刚要说话，林小满突然把镜头转向录音台："阿姨您听，这是《旧巷》的最终版。"当孩子们的笑声响起时，屏幕里的老人突然抹了把眼睛："听见张大爷的馄饨摊了......等你们回来，我包荠菜馅的饺子。"
提交按钮按下的瞬间，墙上的时钟刚好指向零点。沈清和刷新邮箱，组委会的自动回复邮件跳出来，末尾附着一行小字："所有入选者将在七日后收到通知，期待在阿尔卑斯山与你们共赴星海之约。"
雪停时，天边泛起鱼肚白。三人踩着薄雪往巷口走，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串被时光串联的音符。转角处的早餐摊己经支起，张大爷掀开蒸笼的瞬间，白雾里飘出熟悉的香气——那是《旧巷》录音里，最温暖的一段背景音。
"给孩子们带的糖包。"张大爷把纸袋塞进林小满手里，粗糙的掌心裹着暖意，"我孙子说，你们要去很远的地方唱歌？"他指了指摊位旁的收音机，正播放着程星野夺冠时的演唱片段，"这歌好听，比收音机里那些吵吵闹闹的强。"
回到工作室时，微博己经炸开了锅。#程星野工作室凌晨提交作品#的词条爬上热搜，点进去全是粉丝的自发接力——有人晒出自己城市的声音，胡同里的鸽哨、海边的浪涛、高原的风鸣；有人写下长文，说《旧巷》让他们想起了自己的追梦路。
"看这个。"沈清和指着一条被顶到前排的评论，来自那个曾捐出养老金的老奶奶："我让孙女查了，去阿尔卑斯山要坐十几个小时飞机。奶奶没本事送你们去，但知道你们往亮处走，就比啥都强。"
程星野突然拿起吉他，坐在落满阳光的窗台上弹起来。这次没有录音设备，没有复杂的编曲，只有最简单的和弦，和他清透的嗓音。林小满靠在他身边轻轻哼唱，沈清和用手机录下这一幕，发在了工作室的账号上，配文只有三个字："等风来。"
七天后的清晨，通知邮件躺在未读列表里。林小满深吸一口气点开，正文第一行写着："恭喜《旧巷》入选本届国际青年音乐节主舞台演出名单......"窗外的老巷里，自行车铃铛声再次响起，像在为这场即将启程的旅程，奏响最轻快的序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