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神明在流浪

第16章 天桥微光·秽翎葬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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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量子神明在流浪
作者:
务守本真
本章字数:
5506
更新时间:
2025-07-08

世界三:归途的守望——《亲爱的》深圳天桥(分身:田卫东)

冰冷、湿重、带着南方城市特有咸腥气息的夜风,如同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在脸上。田卫东(郑伟分身)如同被世界遗弃的破麻袋,蜷缩在天桥冰冷的、布满铁锈的栏杆边缘。脚下,是川流不息、车灯汇聚成刺眼光河的城市脉络,喧嚣却与他无关。他枯瘦、布满老茧和污垢的手,死死攥着一张被无数个日夜、汗水泪水浸透、孩子五官早己模糊不清的照片——田鹏。那双布满蛛网状血丝的眼睛,空洞地凝视着虚空,深处是吞噬一切的绝望黑洞。身体因为长期无望的奔波、巨大的精神压力和极度的营养不良而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寻子网站上发出的无数泣血帖子如同石沉大海,最后一点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线索,也在今天下午彻底熄灭。妻子在电话里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哭声,像一把钝刀子,一下下剐蹭着他早己破碎的心脏。栏杆之下,几十米冰冷的虚空散发着致命的、诱惑的寒意,仿佛只要轻轻一倾,就能结束这无休止的痛苦。

神性:【载体精神状态:崩溃临界(自杀意念量表:极度高危)。生理指标:严重脱水,低血糖。最优方案:注入强效神经镇定剂(抑制自杀冲动)/空间转移至安全封闭环境……】

“鹏鹏……爸爸……爸爸找不到你了……爸爸……是个废物……”田卫东(郑伟分身)的嘴唇无声地翕动,滚烫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混着脸上的污垢,砸落在冰冷的铁栏杆上,瞬间被夜风吹冷。主意识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撕心裂肺、足以将灵魂都碾成粉末的痛楚,几乎要瞬间冲垮这具分身本就脆弱的意志堤坝。但他死死地、用意志的锁链捆缚着神性那的“镇定”方案!他需要浸泡在这绝望的苦海里!需要品尝这份属于失孤父亲的无边黑暗!这黑暗,是人性深渊的刻度!

就在这时!

紧握在手中的那部屏幕碎裂的廉价手机,屏幕突然微弱地亮了一下!如同死寂深海中骤然亮起的微光!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彩信!田卫东(郑伟分身)如同触电般,颤抖着、近乎痉挛地划开屏幕——

一张像素粗糙、明显是偷拍的图片:在一个肮脏、杂乱的城中村小卖部门口,一个穿着明显不合身、脏兮兮衣服的小男孩,正侧着脸,怯生生地望着镜头外的什么。光线昏暗,孩子脸上沾着泥污,头发也乱糟糟。

但田卫东(郑伟分身)的血液如同沸腾的岩浆,瞬间冲上了头顶!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

鹏鹏!那是他的鹏鹏!那双眼睛!那个侧脸的弧度!刻在他灵魂里的模样!

希望!那微渺到如同针尖般大小的希望,却带着足以刺破永恒黑暗的锐利光芒,瞬间炸开!

“啊——!”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野兽濒死嚎叫般的嘶吼从喉咙深处迸发!田卫东(郑伟分身)猛地从死亡的边缘弹开,像一头被注入强心剂的绝望困兽,双手剧烈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手机,用尽全身力气戳向那个陌生的号码回拨!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嘶哑、疯狂、带着不顾一切癫狂的声音炸响在冰冷的夜空:“喂?!喂!照片!那孩子在哪?!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在哪?!多少钱!多少钱我都给!倾家荡产!卖血卖肾我都给!求求你!!” 主意识同步共享着那份从绝望深渊被瞬间拉回的、如同坐过山车般极致的情绪洪流——狂喜的烈焰、恐惧的冰霜、不顾一切的癫狂,猛烈地冲击着意识的堤岸。人性的韧性,在至暗时刻被一根微弱的稻草点燃,爆发出的求生之火,比任何神力的抚慰都更原始、更震撼灵魂!

世界西:戏外的尘埃——《霸王别姬》戏班后台阁楼(分身:小癞子)

阴暗、逼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朽木和老鼠排泄物混合的霉味。小癞子(郑伟分身)——一个在戏班子里地位最低、干着最脏最累的活、跑着最不起眼的龙套、时常因手脚不干净被班主毒打、被其他学徒呼来喝去的卑微少年——正像只受惊的老鼠,蜷缩在堆满破旧戏箱和杂物、布满蛛网的阁楼角落。他屏住呼吸,将一只眼睛死死贴在地板一道狭窄、透出下方昏黄光线的裂缝上,心脏在瘦弱的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他看到了。

看到了下方程蝶衣那间狭小的化妆间里,那个美得不像凡人的“角儿”,正对着那面模糊的水银镜,缓缓举起了那把寒光凛冽、开过锋的真剑!镜中映出的那张脸,苍白、绝美,却笼罩着一层死寂的、毫无生气的绝望灰败。小癞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他见过太多角儿台下的苦,挨打、挨骂、被权贵折辱,但从未见过如此决绝、如此平静的……死意!他想喊,想尖叫,想不顾一切地冲下去撞开那把剑!但巨大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对班主藤条的恐惧,对“角儿”那遥不可及身份的敬畏,对打破某种禁忌的恐慌——像无形的冰水将他从头浇到脚,将他死死地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发出无声的、绝望的呜咽。

神性:【下方高价值目标(程蝶衣)自毁行为启动倒计时:3秒。高效干预方案:瞬时移除武器(成功率100%)/制造高强度噪音干扰(成功率98.7%)……】

就在那柄冰冷的剑锋即将贴上程蝶衣纤细脖颈的皮肤,千钧一发之际!小癞子(郑伟分身)因极度恐惧而西处乱瞟的视线,无意中扫过程蝶衣身后衣架上挂着的那套华丽到刺眼、象征着“虞姬”无上荣光的点翠头面、绣金蟒帔!一个近乎本能的、属于底层小人物在极端压力下迸发出的、带着卑劣生存智慧的念头,混杂着对“角儿”那遥不可及的、卑微到尘埃里的敬畏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忍,猛地冲上脑海!他几乎是出于一种动物般的应激反应,在巨大的恐惧驱使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无声地朝着地板缝隙下方那套神圣不可侵犯的戏服方向——啐出了一口带着浓痰和灰尘的污秽!

啪嗒!

一声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异响!那口粘稠、污秽的浓痰,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戏服旁边一个插着几根备用水钻雉鸡翎的、落满灰尘的景泰蓝花瓶光滑的釉面上!粘液在昏黄的灯光下反射出令人作呕的微光!

这突如其来的、充满现实污浊与亵渎意味的打断,如同投入死水的一块臭石,瞬间打破了后台那令人窒息的绝望氛围!

程蝶衣的动作猛地一滞!那空洞死寂的眼神瞬间聚焦,掠过一丝极致的厌恶和被打扰的暴怒!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头,凌厉如刀的目光射向阁楼那黑暗的缝隙,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锥:“谁?!谁在上面?!滚出来!”

小癞子(郑伟分身)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从裂缝边缩回来,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冰冷、布满灰尘的地板上,心脏狂跳得仿佛要从嘴里蹦出来!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连呼吸都停滞了,只有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他没有阻止死亡,没有用任何高尚或有效的方式。他用一种卑劣的、上不得台面的、甚至带着亵渎的方式,用一种底层对“美”与“神圣”的笨拙玷污,制造了一个小小的、荒诞的、充满现实恶臭的意外,暂时打断了那场走向毁灭的、凄美而绝望的仪式。主意识清晰地感受到小癞子分身的极致恐惧、强烈到呕吐的后怕,以及那一丝连他自己都难以分辨的、混杂着卑劣行径后的羞耻与对“角儿”命运扭曲的、卑微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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