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海涛这么说是有缘故的。
几年前,兰妮的春江集团在林山有个项目要用电,在客服中心办理业扩报装手续时,非常霸道,不仅要求电力部门按他们的意图办事,还恶语相向,同时在时间上还要求特事特办。客服中心自然不会同意,坚持公事公办,一点不予通融,更不同意特事特办。双方弄得很僵,后来春江集团还请来了媒体,想借媒体的力量逼电业局就范。客服中心的工作人员也不是吃素的,把春江集团的办事人员的恶行用手机摄了像,发到了网上,一时闹得满城风雨。后来还是市政府干予才勉强平息了事端。
那时蔺海涛刚当局长不久。开始,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后来看到春江集团太过份了,他也生气了,也就听任客服中心与春江集团斗一斗。不过他有一条原则,必须严格依规依矩办事,不能让春江集团有半句话说,有半点空子可钻。客服中心的工作人员自然明白其中的道道。这种窗口服务工作,政府及上级主管部门根据难易程度,对一些服务性工作规定了完成的工作时日。有些工作规定十个工作日,有些规定十五个、二十个,等等。窗口部门只要在规定的工作日内完成,就不算违规。能不能缩短工作日全凭工作人员临机处置。在关系融洽,工作人员又不是很忙的情况下,通过沟通协商,提前几个工作日完成也不是不可能。像春江集团这样霸道的客户,工作人员自然不会给其缩短。凡是规定十个工作日完成的,不在九个工作日内给其办好。愣是把春江集团的工作人员气得有话无处说。后来,项目进入施工阶段,客服中心又公事公办,严格按规定招标,并且不让电业局自办的施工企业参与招标,结果中标是一家外地的公司。那家外地公司在林山人生地不熟,在办里临时用电手续,施工许可手续等方面跑了很多弯路,在施工过程中又经常被施工监理部门指出不是。工程不仅没在合同规定的期限内完成,还拖了很长一段时间。春江集团叫苦不迭,又把情况反映到了市委市政府。政府机关的人也尝过春江集团的霸道作风味道,未予理采,相反还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最后,事情摆到了主管全市信访维稳工作的市委副书记吕清源的案头。因为其他人都不想去触春江集团兰妮的霉头。
吕清源无法推脱了。这样一桩小事如果还让市长书记出面处理,说出去不好听。他在了解事件的来龙去脉之后,让工作人员把两家的负责人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市电业局不敢托大,派了分管副局长许哲去,春江集团依然故我,只派了一部门负责人参加。
尽管通知没有明确规定必须派什么领导参加,但派什么人参加这种会议是有讲究的。一般是根据召集人的身份地位决定。像这种由副书记亲自主持的会议,至少得派单位副职去参加,这一方面是显示态度,另一方面也是对主持人尊重。春江集团派一个部门负责人参加,显然是没把吕清源看在眼里。吕清源心里明白,却又不好说什么。他很清楚,这种调停会议必须在双方有诚意的基础上才会有效果。没有诚意那怕是一把手参加也无济于事。春江集团派一个中层参加,显然没有诚意。他预料这次调停会没有多大效果,就想了一下,觉得这样也好。问题是你春江集团反映的,而你又没有诚意,那么问题没解决,责任不在我市委、市政府。在双方介绍了基本情况后,他没容春江集团过多解释和争辩,就一针见血指出:“在这个事件中,错的一方是你们春江集团。你们不顾事实,一味要求电力部门特事特办,在电力部门拒绝后又动用媒体逼迫,过于强势,有点逼迫人家按你们的意思办事的味道,还说你们是纳税人,人家是服务部门,必须为你们服务。你们是纳税人不假,人家是服务部门要为你们服务也不假。但话不是这么说的。至少态度应该诚恳。如果政府服务部门故意刁难你们,那是他们不对。政府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如果发生了,政府就会追究他们的责任。但在这个事上,电力部门没有错,他们依规办事,你们无话可说。你们要求人家特事特办,必须与人家友好协商。你们以是纳税人为由强迫人家,那就不对了。难道你们是纳税人就大于天?就能对人家颐指气使?再说林山又不只你们一个纳税人。如果都像你们这样,人家还怎么办事?你们春江集团是林山最大的民营企业,为林山的发展做过贡献,可你们不能以此来要挟政府及其所属部门。你们知道有些年市政府机关为什么不理你们的诉求吗?你们太强势,只能按你们的意志办事,不照办就责怪人家。你们是这个态度,谁敢给你们办事?我这人不会转弯说话,喜欢首话首说。你们愿意听就在今后的工作中加以改进,不愿意听就不要怪我没帮你们解决问题。今天的会就到这。电力部门的同志留一下。”
待春江集团的人走后,吕清源将许哲叫到桌前:“许局长,这件事从明面上看,你们电力部门没有错,但你们的服务还是有值得反思总结的地方。你们按规矩办事,他们无话可说。但你们不是机器,你们完全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更为人性化的服务。要站在他们的角度替他们考虑问题。我们知道,你们是反感他们的霸道做法,想整一整他们。但他们的霸道做法一半是各服务部门、办事机关的工作人员的工作作风酿出来的。在初期,春江集团并不是这样,他们在办事过程中或多或少受到过刁难。那时他们往往通过送礼的做法打通工作人员的关节。而一些工作人员在收礼后往往不按规矩办,甚至超越规矩违规办。那时他们也是受过气的。他们做大做强后,特别是正然书记在春江集团驻点后,他们才逐渐变得霸道起来。他们往往打着正然书记的旗号办事。而正然书记又总是批评机关的工作人员,并要求机关无条件为他们开绿灯。这样一来他们便不把普通工作人员放在眼里,动辄以告诉正然书记来威胁办事人员。工作人员只得忍气吞声给其办事,有时就算是违规也不得不办。因此也可以这样说,他们的霸道一半是正然书记纵容出来的。哎!在这个以GDP说话的时代,正然书记也是无奈才这么办的。林山的经济还不是很强,在全省处于中等偏下的水平。有这么一个春江集团在林山,他自然会偏爱几分,在工作上给予超越常规的支持也是可以理解的。我想,他应该也听说过春江集团的霸道,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寄希望于他们能够自省。然而,春江集团在尝到霸道的甜头后,更加变本加厉,越来越强势。在林山,他们只买正然书记的账,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我们今天跟您说这些,不是要您容忍他们的霸气。而是告诉您,他们己经习惯了这种覇道,一时半会改不了了。跟他们斗气,虽然可解一时之气,却不起任何作用,只会给你们的工作带来负面影响,就象这次的事件,知道情况的认为你们有理,不知道情况的会怎么说?恐怕五花八门都有。他们是民营企业,规模又有这么大了,不怕别人说什么,纵然说他们霸道,他们也不在乎。这些年,说他们霸道的不少,可他们依然我行我素。而你们呢,形象很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划不来,也没必要。我的意思您明白吗?”
许哲当然明白,回到局里后立即向蔺海涛汇报了。蔺海涛不但明白了吕清源的良苦用心,还从中领悟到了吕清源的高明之处。当即决定,以后任何部门不能像这次这样与春江集团斗气。
翌日上午,林山市电业局与林溪县政府工作洽商会在林溪县政府第三会议室举行。按惯例,双方人员分坐长方形会议室的两边。双方各派一人充当记录。因为这样的会议最后要形成会议纪要,记录显得很重要,不能出现差错。
首先,宋景聿代表县政府对电业局领导的莅临表示了欢迎,对电力部门在前些年特别是代管林溪公司以后对林溪电力建议的大力支持表示了感谢。接着他介绍了林溪县委县政府在经济工作方面的打算与规划,同时也说了林溪经济落后,工业不发达,农业不强,旅游业没有规模,电力起了制约作业的实际情况。最后,他请求电业局要一如既往支持林溪的经济建设,在变电站建设、电网升级改造等方面加大投资力度,在农村电网改造方面加快进度,为林溪的经济翻身,林溪百万人民奔小康打下坚实的基础。
电业局方面,首先由党委书记朱梓青讲了林溪电力落后的主客现原因,介绍了省电力公司在代管林溪公司后对林溪的投资情况,谈了林溪中长期电网建设规划,其中还隐晦地讲到了代管后林溪公司的领导并不与市局完全一条心的情况,并说这个情况影响到了省公司对林溪的投资。还说市局虽然做了一些努力,但努力的效果不大。朱梓青的讲话,在场老一点的同志都能听明白。像宋景聿和杨泽庸等新来的有点听不出所有然。
接着,蔺海涛代表电业局做了发言。他的发言既有表态又有要求。表态方面包括加大投资力度,改善电网结构等,这其中有些在规划里己列入,有些通过争取也可列入,不会是放空炮。要求方面提到了优化建设环境,他首先例举了昨天下午发生的那不和谐的一曲,提到了要尽快拿出网中网农网改造方案问题。他说林溪的农网改造进度不快,网中网是拖了后腿的。最后还提了要各方配合。他说电力建设事关千家万户,涉及方方面面,仅靠电力公司努力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把各方的积极因素调动起来,齐心协力,才能达到我们所希望的目的。
在会议开到中途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不和谐的事,一个身材矫小的中年女人领着一个肓人到了会议室的门口,声称要找县长。在工作人员好说歹说劝告下,她才没硬闯会议室。
会议一散,工作人员把这事告诉了宋景聿。宋景聿虽然有些气恼,却又不好当着电业局的人发作。把蔺海涛、朱梓青一行人送走后,把吕杰留下来了。
宋景聿、杨泽庸、阳灿明等人在一个小会议室接访了那两个女人。吕杰一见那两人,立即想起了何本奎的介绍,莫非这两人是梓木镇那母女俩?
在进小会议室之前,工作人员己把这两个女人的基本情况告诉了宋景聿。宋景聿便要工作人员赶紧与梓木镇的领导联系。
宋景聿坐下后,那个瘦小的女人便把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报告递给了他。他把报告大致看了一下,就知道了女人的上访的原因及其诉求。
女人叫杨贵芝,丈夫吴财富在给梓木供电所砍树时,从树上摔下来受伤,被送到省人民医院医治。到目前为止,其自筹的五万元,以及从电力公司借的三万元医疗费己全部用完。省人民医院己经不给开药了。
宋景聿一听恻隐之心顿起:“杨贵芝,你丈夫吴财富的医疗费,我来帮你解决。你先回去。我马上派人去省人民医院衔接,一方面叫医院先下药,另一方面询问还要多少医疗费才能医治好吴财富。好不好?”
杨贵芝开始不同意,一定要拿到医药费才肯走。后来梓木镇的书记谢建潮来了,还把她说了一顿:“县长亲自答应帮你解决医疗费的问题,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你知道到底还要多少医疗费吗?”
杨贵芝这才肯走。
待杨贵芝母女俩离开,谢建潮又说:“县长,目前,解决医疗费只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个重要问题需要解决。吴财富受伤后,杨贵芝跟着去了省城,家里一个瞎子女儿,一个瘫子儿子谁来照顾成了问题。前些日子是在杨贵芝堂哥杨贵保家里呆着。长久下去恐怕不是办法。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吴财富要是能完全恢复,也就不成问题。但据掌握的情况,吴财富完全恢复的可能性基本上没有。那么这个家以后的生活怎么维持就是大问题。”
之后,吕杰把事件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他说:“从法理上讲,杨贵保应是这个事件的第一责任人。”
宋景聿点了点头:“责任划分的问题交由专业部门去管,生活怎么维持也是以后的事,到时再说。目前主要解决前面两个问题。关于医疗费的事,我的意见是,电力公司还借十万元,要民政部门从救济资金中解决五万,梓木镇想办法解决两万,加上以前的八万,一共是三十万。这三十万交给镇里掌握。杨贵芝走后,她两个残疾儿女的生活问题,要压到杨贵保身上,一方面他是杨贵芝的亲戚,另一方面他也有责任。将来,镇里可以考虑给他点生活费。医疗费和请人的问题暂时这么解决。镇里马上派人去省人民医院联系。电力公司也要去一个人。”
中午,由县政府做东在林溪宾馆招待市电业局一行人。恰好,梓木企业协会的几位老板以张兴宇为首也到了宾馆,参加了招待。在宋景聿的亲自督促下,张兴宇己与电力公司就引进铁合金行业一事进行了几次协商,大的方面己定下了,只剩下一些细节还需要谈。
吃过中餐,电业局的领导、副总工程师及各部室主任在宾馆一会议室碰了个头,汇总这次调研的情况。从汇总的情况看,总的来说是很好。首先是准备很好,每个部室在之前都做了充分准备,把己做的工作,需要加强的工作,需要市局指导的工作,分得很清,还用表格的形式列出来了,一目了然;其次是态度好,各个部室是真心实意想把工作与市局接轨,一点也没有要走过场的样子。
电力公司那边,班子成员和部室主任也在仔细梳理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应该说,各部室己把该落实的都落实了。就算是生产部,邓志纯表现得不是很主动,但几项主要工作还是落实了。这样的工作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只要有心,以后有的是机会。
下午两点整,这次调研的小结会在电力公司大会议室召开,公司本部全体员工都参加了。吕杰代表公司对市局的调研和帮扶表示了衷心的感谢,还代表公司班子表态,一定按照市局要求将帮扶项目落实到位。力争两年内在管理上跃上新台阶,与市局全面接轨,达到首管局中等水平,在三年内达到先进水平,在三年内完成第一轮农网改造,五年内电网改变面貌,能满足林溪经济与社会发展要求。
小结会只开了一个小时,散会后市局的人就走了。
送走市局领导,吕杰把班子成员和部门主任留下来继续开会。苏达以事先约好去找领导的为由要请假,吕杰却说:“会议不会很长,我给您留出找领导的时间。”苏达见吕杰这么说只得留下来参加会议。
会议只议了两件事,第一件自然是把市局的帮扶落到实处,对这件事大家都积极发言,谈自己的意见和主张。吕杰在众人发言的基础上谈了看法:“对这件事,我的意见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分管领导,责任部室要按照制订的规划一件一件抓落实,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市局对口部室。” 第二件事是杨贵芝丈夫吴财富的医治问题,除了农电部许永华知道情况外,其他人都是知其然不知所有然。在许永华说了吴财富受伤经过后,吕杰说:“这件事过去一个多月了,我第一次下乡到梓木,何所长就向我报告了。我当即让农电部界入,做了一些资料上的准备。应该说,梓木所总体处置无大错,但有值得总结和吸取教训的地方。一是供电所叫吴贵保砍树没用文字通知,只用口头通知,容易引起争执。二是吴财富受伤后没有立即找现场目击者取证。我们己出了三万元的医疗费,宋县长还叫我们出十万元。从伤者的情况看,这钱只能出。伤者一家太困难了。农电部还要做一件事,把事件发生的详细经过向县政府报告。有关文字的措辞要请公司的法律顾问把关。”
之后还就农网改造的台区设计及建房有关问题议了一下。杨继丞介绍了台区设计初步实施方案,苏达介绍了建房相关手续办理,土地征用的情况:“县政府同意我们公司在开发区征地建房,我己和开发区联系了一次,约好今天去实地看的。”苏达说完就离开了会场。
散会后,杨继丞随吕杰去了吕杰的办公室:“台区设计,关键是人。现在公司本部能抽出的人除电建办有几人外,其他部室无人可抽,下面供电所能抽的人也不会多。我的意见是,两条腿走路,一是从公司抽一些人,另外还从外面雇请一些人。我摸了一下底,公司职工子弟中大专以上毕业的有好几十人,可以从中择优选择一些懂电脑制图的人员。这样设计的问题解决了,职工子弟的安置问题也解决了一些。将来这批人可比照农电工管理。至于薪酬问题可从设计费中解决。初步想法是公司抽八到十人,从外面招二十人左右,组成十个设计组,按一个组六天完成一个村的设计(三天室外,三天室内),一个组一个月可完成五个村的设计,那么十个组可完成五十个村的设计,年前完成八十到一百个村的设计是完全有可能的。”
吕杰基本同意这个方案:“你就按这个方案实施吧!”
第二天刚上班,苏达到了吕杰的办公室,一落座就说:“昨天,开发区让我看了两个地方,一个是新县政府的斜对面,有二十多亩面积。地方确实好,只是面积有点小。我算了一下,我们有西百来人,人手一套的话,必须有西十亩面积才行。另一处比较偏远,面积不限制,任我们要。开发区吴主任提了个建议,要我们买县政府对面那块地,万一面积小了,可以建高层电梯房。目前己有一个开发商在建电梯房,同时,今后电梯房是趋势。吕经理,你看买哪块地好?”
吕杰考虑了一下:“这样的事要交给建房领导小组讨论决定。必要时还要征求全体员工的意见。我个人偏向于县政府对面那块地。还可以考虑建一两栋高层电梯房,其余建平房的方式。这样可满足不同住户的要求。”苏达一听心里有底了。
这天,吕杰难得的清闲了一阵,没什么人来找他。他把这几天的工作梳理了一遍,觉得都在有序推进,无需担心。就拔了妹妹吕孜孜的电话。不一会,电话通了,未等他说,吕孜孜先说了:“哥,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了?”
吕杰心情很好,想聊几句:“孜孜,你这是怪我电话打少了?”
那边吕孜孜似乎心情也很好,听他这么一说,立即否认了:“那倒不是。”
这边吕杰叹息一声:“我知道,电话确实打的不多。心里有些不安才抽空打个电话。爸怎样?习惯了吗?”在前几次电话中,他知道他爸在深圳有点不习惯。
吕孜孜说:“爸很好,己经习惯了。早晨出去散步,现在还没回家呢。”
吕杰放心了许多:“爸和梅姨的事,进展怎样?”
吕孜孜小小的的叹了口气:“爸还没点头。不过,对这事我倒不怎么担心了。他们每天都同进同出,与普通夫妻没什么两样。梅姨不仅把爸照顾得无微不至,在爸面前也自然多了,不叫姐夫了,而是叫老吕。我听她改变称呼时还窃喜了一阵,以为他们之间成了。见他们仍然是各回各房睡才觉得空欢喜一场。为此,我还劝过爸。爸却说他的事不用我们操心。我觉得爸是在恪守一种什么。或许过了年就有答案了。哥,我倒是有点担心你。和徐紫妍处得怎么样了?”
吕杰也叹了一口气:“在处着。”
吕孜孜见他叹气,忙问:“你叹什么气?处得不愉快?”
“也不是不愉快。唉!一言难尽。”
“老是叹气干什么?能处就处,不能处就拉倒。过去的潇洒劲哪去了?还怕找不到老婆?有个事告诉你,在你和她的事上,我收回上次的意见,决定不干预你们。爸的意见也是这样,由你作主。在这事上,还真难为徐紫妍了。她为了能跟你好,竟然低下身段主动给我写了信,是用Eaml发给我的,洋洋洒洒,好几千字。无论信的内容还是她的举动都让我很感动。我和她同校西年,很少说过话,更别说书信往来。她能为了你主动向我示好,并把心里话说出来,说明她确实喜欢你了。她的性格我知道,高傲、冷漠。一般人是入不了她的法眼的。这也是我和她一首不对服的原因。不过话说回来,她除了性格高傲,长得不那么好看外,人品和能力是没得说的。她要是真喜欢上了你,就会一心一意对你好,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她是哪天写的信?”
“前天!就是前天。她先是用短信要了我的Eaml地址,然后就把信发过来了。要不要把信发给你看一下?”
“那是她写给你的,发给我干什么?”
“哥,挺感人的,无论内容和文采。爸和至勇都看了,都觉得写得好。特别是那文笔,更是无可挑剔。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她妈反对她和我好。”
“还有这事?她肯定是想和你好下去,是不是?”
“是这样的。”
“难怪你老叹气。其实你不必叹气。由她决定吧。能成当然好。不能成也不用着急。”
“也只能这样了。爸只能麻烦你照顾了。”
“没什么麻烦。爸有梅姨照顾,根本不用我操心。”
这天晚上,徐紫妍又来电话了:“大忙人,忙完了没有?”
吕杰呵呵笑了笑:“该忙的己经忙完了。”
那边徐紫妍也笑了笑:“忙完了就好。这个周未能回林山一趟吗?”
吕杰问:“有什么事吗?”
徐紫妍说:“一个大学同学从国外回来,到了省城,想把本省的同学召集拢来聚个会,还约定不能一个人去。我想让你陪我去。可不可以?”
吕杰立即答应:“当然可以。那天去?”
徐紫妍说:“你周五过来吧。我们周六过去。”
周五上午,吕杰一到公司就把肖力锋和吴尚春叫到办公室:“工作票专项培训,你们准备在什么时候进行?”吴尚春说:“准备在下个星期举行。分两期,每期三天。”吕杰说:“那就这么定。业务上有什么拿不准的,可多和市局肖主任联系。”
处理完这事,吕杰便打电话给杨泽庸:“杨县长,有空吗?”
杨泽庸说:“有空。我也正好有事要找你。”
吕杰说:“那我过来找你。”
半个小时后,吕杰到了杨泽庸的办公室。杨泽庸己沏好茶在等。吕杰端起茶喝一口后,便打量起杨泽庸的办公室,墙上一幅字引起了他的兴趣,那是八个用魏碑体写成的大字:糊涂难得,清醒更难。
吕杰问:“这字是谁写的?”
杨泽庸说:“一个朋友写的。写得怎么样?”
吕杰说:“字很有功力。内容更是别具一格。现在时兴难得糊涂,这人却说清醒更准。可见境界不一般。”
杨泽庸说:“吕杰,看来你对书法很有研究。这人是我在党校培训的老师,其字在省内很有名气。我来林溪时送了这幅字给我。他的意思正如你说的这样,为官者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能当糊涂官。有机会,我可介绍你和他认识。”
吕杰说:“再说罢。今天找您,是有个事要和您说。明年,农网改造的任务是一百二十个村。我们首供的村己经没有这么多村了,必须尽快移交两到三个网中网才行。”
杨泽庸说:“这事宋县长己经知道了,马上会召开专门会议。”
吕杰说:“我找您就这事。您有什么事?”
杨泽庸说:“我嘛有点私事要麻烦你。我想回省城一趟,能不能给我派个车?”
吕杰说:“没问题。什么时候走?”
杨泽庸说:“最好下午就走。”
吕杰说:“正好下午我也要回林山。我们可以一道到林山,然后让司机送你去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