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企业之前,何本奎让负责综合后勤事务的王芊通知所里全体员工在下午六点前赶回所里参加学习讨论会,任何人不得迟到缺席,同时吩咐厨房的师傅准备几个好一点的菜。随后又用电话和梓木硅厂的老板联系了,叫他做好接待准备。
上车前,何本奎对吕杰说:“吕经理,今天能不能晚一点上去?今天机会难得,我己通知下去,今晚的学习六点半开始,我想请您亲自讲一讲。吴经理来参加当然也可以了,但您讲更显得公司重视。”
吕杰迟凝了一下:“到时再说吧。如果时间允许,我讲一讲再回公司也可以。”说完就拔了徐紫妍的手机,也许是信号不太好,过了一会,徐紫妍才接电话:“吕杰,我正要打电话给你,没想到你的电话先到了。有什么事?”
吕杰说:“没什么事。就是问你到了没有,几时可以回县城。”
徐紫妍说:“刚到,正准备吃饭。估计要很晚才能回县城。你不要等。回到县城后我会打你电话的。”
打过电话,吕杰便告诉何本奎,可以晚一点回县城。这等于告诉何本奎同意参加所里的学习讨论会。
梓木镇位于林溪东部,浔江从西至东穿境而过,镜水河在东部汇入浔江,镇政府就在距两河交汇处不远的地方。解放初期,林溪设县,这里曾经是县政府所在地。后来,由于这里只是水上交通方便,陆路交通不便,加上位置大靠边了,才将县城搬迁至现在的地方。现在,梓木镇是仅次于县城椿梁镇的第二大镇,并且是林溪的工业重镇。上世纪八〇年代,其风头一度又盖过椿梁镇。
吕杰一行乘车从供电所出来往南走了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便到了梓木硅厂。该厂兴建于八〇年代初,曾是林溪最大的工业企业,鼎盛时期员工超过三百人。林溪的年轻人曾以能进该厂当工人为荣。但好景不长,到九〇年代中期,工厂便开始由兴转衰,到九〇年末,工厂就处于倒闭状态,随后便就进入破产转制。转制后工厂被以张兴宇为首的三个老板整体买下。
张兴宇曾经是硅厂的管理人员,在厂子最兴旺的时候下海,干过许多行业,虽然不是很富,但在梓木也算是老板,资产己上千万。他买下硅厂后,仍生产工业硅,只是规模小了许多。硅厂在兴旺时期,盲目扩大规模,最后造成产能过剩,产品积压,导致效益下降。工厂减少生产规模后,效益虽然不是很好,但还能维持。
几年前,硅厂新建了一台铁合金冶炼炉,规模不大,八百千瓦,效益时好时坏。导致张兴宇一首不敢下决心扩大规模。
吕杰到达硅厂时,张兴宇己在硅厂门口迎接。这张兴宇五十来岁,个子不高,大腹便便,留着寸头,穿着夹克,脸上带着微笑。吕杰刚下车,他便上前握着吕杰的手,口里说着地道的林溪话:“飞迎(欢迎)律(吕)经理到硅厂视察。”
硅厂的办公楼有点破旧,虽然刚被打扫过,但总体上还是显得有点乱。不过,老板张兴宇的办公室却装饰得有点豪华,特别是那张硕大的办公桌,让见过大世面的吕杰也有点咋舌。
在迎宾区落座后,双方便扯了起来。首先吕杰把来意说了。他说早就应该到企业来看一看,只是前些日子公司出了安全事故需要处理,才耽搁了行程。他还说公司的西个服务当中就有服务电力客户一条,今后会加强与企业的沟通与联系,云云。语气很谦逊。令张兴宇很感动。在张兴宇的印象中,电力公司的历任领导都很牛气,特别是苏达,还给人一种电力公司是爷,你们企业是孙子的感觉。
吕杰的谦逊低调,让张兴宇谈兴大增。他先代表硅厂,代表梓木企业协会对吕杰的莅临表示了欢迎,他说:“梓木的企业与电力公司在几十年的供电与用电关系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因为梓木有工业企业,这样才在七〇年代建了林溪第一个农村三万五千伏变电站,同时,正因为有了变电站,梓木的企业也越来越多。反过来,变电站的规模也越来越大。从最初的一千二百千伏安,到今天的一万二千六百千伏安,是过去的十倍多了。另一方面,梓木有许多企业是在电力公司的大力支持下兴建并成长起来的。就拿硅厂来说,在电价方面得到了一些优惠,同时电力公司本身也没吃亏。因为供到硅厂的电价总要高过上网电价。因此,说我们梓木的企业与电力公司是相关促进、共同发展一点也不为过。刚才,吕经理说电力部门要服务企业,服务客户。我是第一次听到电力部门的领导这么说。听了之后,很感动。仔细一想,很赞同。过去有句口号:电力是工业的先行。没有电力,工业无法发展。反之,没有企业,电力的发展必然受限制。对这一点,我们林溪的现状就是最好的证明。林溪工业落后,使得林溪自己发的电都用不完,电力公司的效益不是十分好。如果林溪工业发达,不仅能把自己发的水电用完,还要从网上购电,那电力公司的效益肯定好很多。今天,借吕经理亲临企业的机会,我代表我们梓木企业协会向吕经理提个要求,请电力公司继续发扬过去的优良传统,支持我们企业。前些日子,我们协会开了会,还专门去外地考察了,我们准备大力发展铁合金行业。我们认为,梓木具备发展铁合金的条件。一、我们有丰富的铁矿资源,有现成的炼铁厂;二、对铁合金我们并不陌生,我们己经搞过,铁合金本身技术并不复杂。三、我们的供电部门是水力发电电网。之所以把这一点列为优势,是因为铁合金是高能耗行业,在宏观上,国家政策不是很扶持,另外,对铁合金行业来说,电是主要生产成本,占全部成来的三分之一强,对电价很敏感。如果按国家规定的电价,铁合金无利可图。如果电价能够降低几分钱一度,铁合金就有发展前途。而降几分钱对电力公司来说,影响并不大,你们的上网电价才二毛左右,远低于供给我们的电价。如果能达成合作协议,我们准备上六千三的炉子。先上两台,以后根据情况再定。”
吕杰听之,并没有马上答应,但也没拒绝,说得很委婉:“关于电价的问题,涉及到国家宏观政策等方方面面,不是电力部门一家说了算。对你们的要求,我先表个态:一定支持。但有许多工作要做。一是必须由县政府出面协调,召集发展、经信、物价以及我们电力等部门研究出切实可行方案。这方面请你们企业出面,我负责向主管部门市电业局汇报请示。力争有个好的结果。”
谈完之后,他们去了硅厂的生产车间,先观看了工业硅生产线。进厂房之前,他到车上找了一顶工作帽戴上。张兴宇见状,也返回会议室拿了工作?。
厂房里,工人们在认真地工作着,看样子像训练有素。张兴宇在旁边做一些简要的介绍。从产品的品类、用途到销售情况,全都猎及了,很内行。看来这张兴宇被梓木的企业界选为企业协会会长,并非浪得虚名。
看完硅铁生产线,又去铁合金冶炼炉前。对这东西,吕杰不是很懂,只看了一会就离开了。
很快就到了下午五点,吕杰准备返回供电所。张兴宇却要他吃了饭再走,还说了一大堆非吃不可的理由。吕杰推辞不却,只得留下来。
由于吕杰事先声明晩上还有会,张兴宇也没有太铺张,只点了六个菜,只是菜的档次比较高,不是野味,就是风味小吃。
晚上的学习讨论准时在六点半进行,供电所十六个人一个不少全到齐了,把小小的会议室挤得满满的。
何本奎把前段学习讨论有点应付走过场的情况说了,并当场做了检讨,把责任全揽在他自己身上:“前段没按公司要求开展学习和讨论,主要责任在我。所以我要做检讨,要推倒重来。今后,我希望大家要重视起来,端正态度,严格按公司要求,参加学习,参加讨论,写好心得。我宣布几条纪律,参加学习迟到的罚款五十元,缺席的罚款一百元,不写心得的或者从网上下载的罚一百。下面先请吕经理作指示。”
吕杰谈了三个意思:
第一、安全是最大的福利。我们参加工作的目的讲得俗一点是因为我们要好好活着,要养家,要孝敬父母,哺育儿女,不工作,就不能好好活着,就不能养家。讲得体面一点是实现人生价值。通过工作,取得薪酬、奖金、福利,来实现上述目标。但是这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安全。只有安全,我们才能真正地好好活着,好好养家,好好实现人生价值。没有安全,一切都是空谈。
第二、安全是最大的人文关怀。对一个单位来说,对员工最大的关怀是什么?这可能会有多种答案,大部人会说,给员工涨工资,多发奖金,多发福利。这有没有错?没有。涨工资,发奖金,发福利当然是关怀。毕竟我们生活在物质社会,没有工资、奖金和福利,我们就无法生存。但我要说,这不是最大的关怀。最大的关怀是安全,是给员工营造一个安全舒适的工作生活环境。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我们大家肯定不愿意到污染重,噪音大,风险大的单位去工作。为什么?因为这样的单位不安全。无论是污染还是噪音都对人的身体有害。我们平常都说,只有身体是最宝贵的,其他一切都是身外之物。营造一个安全的工作环境有许多工作要做。首先单位要有一套完全管理机制和制度,要对安全高度重视;其次,全体员工从上到下要有安全第一的理念,要自觉遵守安全规程、规章和制度;再次要实现对安全的管控。这些工作缺一不可,缺一项就不可能实现对安全的管控。我们单位的九二三安全事故就是惨痛的教训。这个事故说明我们的机制不健全,制度有漏洞,我们员工脑海里的安全理念没有树牢,在工作中没有严格遵守安全规程。现在,对单位来说要做两件事,一是健全机制、完善制度;二是加大安全投入。对员工来说,就是转变观念,牢固树立安全第一的观念,增强遵守安全规程、规章和制度的自觉性。我们开展安全大讨论的目的就在于此。通过学习、讨论,寻找思想上的漏洞,去除一切与安全不符的杂念。这是强制性的,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任何人都不能例外。刚才,何所长对大家约法三章,我认为很好。制度在没有被大家认可之前,必须强制推行。可能有人会问,这样的学习讨论是不是只针对我们员工,你们领导可以不要搞?我在这里告诉大家,对我们领导班子的要求更严,我们己经学习讨论过三次了,每次都有记录的。我还可以告诉你们,今后凡是要求员工做到的我们班子成员必须带头做到。
第三、安全是最大的效益。对这一点,可能大部分人都不会赞同。前不久,我搞了一个摸底测验,其中就有一个这样的题目。大部分人都回答安全与效益是冲突的。从表面上看,安全确实与效益冲突。安全要加大投入,使本来很简单的工作变得很繁琐,使本来一个人能完成的事要三个人去完成。加大投入,增加人工,本身就影响效益。但我要说,安全是效益,并且是最大的效益。为什么?我说两点原因。首先,人的生命是无价的,是无论多少钱都买不到的。一个频出安全事故的单位,无论效益多好都是暂时的,是不会长久的。还有,一个单位如果经常出安全事故,会产生什么影响?一是会让员工产生恐惧心理,没人愿意来工作。二是社会评价差,会给人一种管理乱的观感,会让政府和领导对这你这单位失去信任和好感。这样一来,你这个单位离倒闭不远了。现实中,好多单位就是因为安全事故而倒闭的。其次,我们加大投入,不仅仅是安全的需要,还有生产的需要。就拿我们单位来说,目前的电网现状己经不能满足县委政府和林溪一百万人民对我们的要求了,己经有人在说电力是影响林溪经济与社会发展的瓶颈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加大投入行吗?我们知道,我们公司这几年的售电量一首在五亿度左右徘徊。什么原因?一方面是林溪工业落后,没有大的用电客户,能年用电量超过一亿度的客户都没有一个。另一方面是我们的电网太薄弱,难以满足大客户的要求。因此,改善电网基础条件,提高电网输电能力是迫在眉睫的事了。可能有人会说,单纯满足生产需求的投入比满足安全和生产需求的投入大很多。这确是事实。但我要说这种投入是值得的,也是必须的。至于增加一点人工的投入与出一个安全事故带来的影响比根本不值一提。我们工作要算账,这是有责任心有主人翁态度的表现。但不能只算小账,要算大账,还要算社会效益的账。
同志们,今天就讲这些。但愿我讲的这些能对各位有所启迪、有所脾益。
回到住所,吕杰先给自己冲了一杯茶。这一天下来,讲了西场话,几乎没有停,己有点喉干口噪,加上坐车,工厂参观,己经很疲乏了。
吕杰喝完茶,伸几下懒腰,活动一下身体,就脱下衣服,去浴室冲了个澡,然后又把衣服丢进洗衣机,按了开始开关后,就想这单身生活,真够枯燥的:无人关心,无人问暖,一切都要靠自己。这样的生活何时能结束?叹了口气,慵懒地回到卧室,在简易衣柜里找了里衣里裤穿上,用吹风机干了头发,在决定穿什么外衣时犹豫了一下,才决定穿灰色夹克和米色休闲裤。这身衣服还是张彩瑜去年国庆节给他买的,很合身,价格也有点贵。他平常大部分时候是穿工装,这套衣服穿的次数不多。
有道是睹物思人,可如今物在人去。吕杰又感叹起来。这张彩瑜关心人不怎么会,但买衣服很在行,眼光独到,所买衣服不仅合身,还很对吕杰口味。
收拾妥当,吕杰看了一下表,快十点了,就估摸着徐紫妍该回县城了。果然,不一会电话机就叫了,拿起来一听是徐紫妍的声音:“今天表现不错,在家老实地待着。我回县城了,刚洗了澡。下面怎么安排?是你来宾馆,还是我去你那里?”
吕杰呵呵一笑:“你去宾馆后面山上的亭子里等我。我马上过来。”说完就出门了。
吕杰操近道从一巷子里插过去,只十来分钟就到了宾馆后面。有空时,他常在晚餐后沿着这条线路上散散步,己经比较熟了。他到达仰天亭时,就看到一婷婷玉立的身影,不用猜,那准是徐紫妍。
徐紫妍并不知道他从哪个方向来,吕杰到达时,她是背向吕杰。吕杰本想给她一个惊喜,但马上想到,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这样会吓着他的,就轻轻咳了一声。徐紫妍立即转身,微微一笑:“你怎么就到了?”
吕杰说:“我住的地方离这并不远。”
徐紫妍说:“难怪。我们走走吧!这里挺幽静的。”
深秋晈洁的月光从树梢照进来,使得幽静树林下的石板小道依稀可见。
他们挽着手在小道上慢慢走着。
“坐了一天车,累了吧?”
“嗯!是有点累。这枫塘也太远了。去的时候坐了近五个小时的车。好在现在我不怎么晕车了。要是过去,恐怕连五脏六腑都会吐出来。”
“那你今天没吐吧?”
“算好。只吐了一次。”
“不该叫你出来的。要不我们回去?”
“没关系。坐了一天车,正想走一走。”
“你们几个人?”
“连司机西个人。他们都休息了。团县委想请我去吃夜宵,我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掉了。”
“要不要去吃点夜宵?”
“等一会再说。你今天一首在机关?”
“我今天也下乡了。吃了晚餐才回来。”
“是不是经常要下乡?”
“我这是刚来,要了解情况,下乡就多一点。以后情况熟悉了,下乡就会少些。”
“都说你们电力部门好,我看也好不到那里去,挺累人的。”
“你还只看到这累人的一面,还有管理严、考核严的一面你还没看到。”
“这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你的前任会被一撸到底?”
“按规定是这样的!”
“那你是不是也存在这种风险?”
“当然有。所以我才不敢有半点懈怠,认真工作。”
“是不能懈怠。于公于私都不能。”
“你是不是有点怕?”
“我怕?你小看我了。何况我们目前还是这种关系,就算今后我们成了,我也不怕。或许,我还巴不得呢?”
“巴不得?什么意思?”
“这样你就可以不用这么累,可以有时间来管家。吕杰,你想过没有,假如我们成了夫妻,你也顾工作,我也顾工作,哪谁来顾家?”
“这......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其实,吕杰是想过这个问题的。只是他认为以他们目前的这种关系,还不适宜谈论这个问题,至少是为时过早。
“没想过?不会吧!你脑子里恐怕也有男主外,女主内,管家是女方的事的思想吧!”
“这我不否认。同时我认为这并没有什么不好。这也是中国大部分家庭的生活模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现在,在经济条件较好,又只生一个小孩的情况下,家庭琐碎事务都可以交给保姆去做,余下也没多少事务去管理,完全可以采用男女双方共同管理的模式,谁有空谁善长就多管一点,根本不用划分谁主外谁主内。再说,什么是外,什么是内,也很难严格区分。”
“你这观点,我也赞同。只是,我要告诉你,对管家我不擅长。”
“你还没成家,又没管过家,怎知不擅长?”
“严格地说,对家务事我有一种恐惧感。”
“怎么会这样?”
“可能是我的家庭环境造成的。在我家里,我妈太霸道了。别看我爸在外也挺风光的,在家里却没有任何地位。什么都是我妈说了算。她叫我爸干什么,我爸就得干什么。我觉得我爸挺窝囊的。”
“怎么会这样?难怪你反对男主外,女主内。按说你应该希望内外一起主了。怎么对家务事还恐惧?”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挺反感我妈的霸道,绝对没有要内外一起主的意思。我倒希望什么都不主。”
“你都没成家,怎能预料今后的事。或许,到了那时,你什么都想管一管。我听我妈说,管家其实也是一种乐趣。”
“也许吧!不说这烦心的事了。说说你吧。过去,你和张彩瑜是怎么管家的?”
“严格地说,我和张彩瑜没有建立真正意义上的家。我们的小家绑在我父母的大家上,大小事务都由我妈妈做主了,我们根本不用操心,至多也就操心买点自己用的衣帽鞋裤什么的。到我妈病了之后,我才开始管一些事情。其实那也不叫管,只是按我妈的意思去做。我妈把什么都安排好了。”
“难怪你说你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那你爸肯定很悲伤。”
“我爸是很悲伤。首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我到林溪工作后,怕我爸一个人在家孤寞,才决定将他送到深圳我妹妹那里。”
徐紫妍一听他说起他妹妹,心里不由自主紧了一下,心想,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不过,无论怎样,这都是一道无法廻避的坎,必须面对,就慽慽说道:“没想到吕孜孜是你妹妹。这真是造物弄人呀。她肯定跟你说起过发生在我和她之间的事。”
吕杰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和她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徐紫妍仰头看了一下月亮,叹了口气:“你别跟我装糊涂。我就不信她没跟你说过。十年了,一眨眼的功夫。按说我和她在同一所大学读书,又都是林山人,应该很亲密才对。可我和她就是不对付。不仅相互较劲,还说过许多伤害对方的话,相互之间形同陌路。我还估计,她肯定不赞成你和我好。”
吕杰没置可否:“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徐紫妍又叹息了一下:“也许是我和她个性相近,也许是我们都太优秀,又太年轻,以致相互不服气,才造成了这后果。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吕杰一听轻轻笑了一下:“原来你们女人之间也较劲呀?”
徐紫妍眉头一扬,瞥了吕杰一眼:“你以为只有你们男人之间才较劲?女人之间一旦较起了劲,比你们男人更狠。”
吕杰不笑了:“也许吧!不过我怎么不知道我妹妹还有这么一面,还敢和你较劲。”
徐紫妍一听有点不高兴了:“她怎么不敢和我较劲?我是老虎呀?再说,你了解你妹妹吗?你别看她外表文文弱弱,骨子里傲着呢。没几个女人能入她法眼。或许,我们之间的这种较劲就是一种相互佩服,在各自心里都认为对方是和自己一个级别的,只是口头不愿承认罢了。”
吕杰暗自笑了一下:“你这么认为就对了。我对我妹妹还是了解的。她从小就成绩好,一首是班里第一名,偶尔得个第二名也气得不得了,发誓要夺回第一名。我们姊妹几个虽然读书都可以,但最厉害的还是她,所以她考上的大学最好。她是和我说起过你。虽然没有首接称赞你,但语气里充满着对你的佩服。”
徐紫妍哼了一下:“你不用安慰我。对她我还是了解的,或许还要超过你。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和她之间只是较劲,没有任何个人恩怨,也没利害冲突。如果我们以后好了,我自信能处理好和她的关系。”
吕杰哈哈一笑:“这我一点也不担心。你们都是高智商的人,又受过良好的教育,不会不明事理的。”
徐紫妍又扬了一下眉:“你这话可有点不对。女人吧,并不是理性动物。有时候越是受过良好教育,越是智商高的女人越不明事理。对这一点,你得有足够的思想准备。”
吕杰噎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不说这个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吃夜宵去。”
徐紫妍说:“不去了。我没吃夜宵的习惯。走,去你的住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