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早晨,舒雨晴醒来时头痛欲裂,喉咙火辣辣的。她勉强坐起身,却感到一阵眩晕。摸了下额头,烫得吓人。
昨天的雨里跑回家,加上整夜的情绪波动,果然着凉了。她挣扎着找出体温计——38.5度。
门外传来小雨的脚步声和秦修远低声的叮嘱。舒雨晴想爬起来,却浑身无力。几分钟后,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雨晴?"秦修远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你还好吗?早餐准备好了。"
舒雨晴清了清嗓子,却发出一声嘶哑的咳嗽:"我...我可能感冒了。你们先吃吧,不用管我。"
门把手转动了一下,但门锁着。片刻沉默后,秦修远说:"我送小雨去幼儿园,很快回来。你需要什么吗?"
"不用...谢谢。"舒雨晴缩回被子里,听到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再次醒来时,房间里多了几样东西——床头柜上放着退烧药、一杯水和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秦修远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正在看一本书。
"姐夫..."舒雨晴的声音沙哑得几乎认不出来。
秦修远立刻放下书,走到床边:"醒了?把药吃了吧。"
他扶舒雨晴坐起来,递过药片和水杯。舒雨晴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长而温暖,碰到她皮肤时带着令人安心的热度。
"几点了?"她吞下药片,问道。
"下午一点。"秦修远拿起粥碗,"能自己吃吗?"
舒雨晴点点头,接过碗。粥是清淡的鸡蓉粥,上面撒了些葱花,香气扑鼻。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饿。
"你...没去上课?"她小口喝着粥,问道。
"请了假。"秦修远简短地回答,"小雨我托邻居阿姨接了,你不用担心。"
舒雨晴内疚地看着他:"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不必道歉。"秦修远站起身,"吃完再睡会儿,我去买些食材。"
听到前门关上的声音,舒雨晴才放松下来。药效开始发作,她再次沉入梦乡。
梦里,她看到姐姐站在远处向她微笑,然后转身离去。她想追上去,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雨晴?"
秦修远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房间里己经暗了下来,只有床头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秦修远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体温计。
"再量一温。"他说,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舒雨晴乖乖含住体温计。秦修远的手轻轻拂过她的额头,拨开被汗水浸湿的刘海。这个亲昵的动作让舒雨晴心跳加速。
"39度。"秦修远皱眉看着体温计,"得去医院。"
"不用..."舒雨晴虚弱地摇头,"我吃过药了,睡一觉就好。"
秦修远犹豫了一下:"那再观察两小时。如果还不退烧,必须去医院。"
他拿来冰袋敷在舒雨晴额头上,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哆嗦。秦修远立刻调整了冰袋的位置,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你...很会照顾人。"舒雨晴轻声说。
秦修远的嘴角微微上扬:"舒兰生病时...我练习过。"
提到姐姐的名字,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地变化了。舒雨晴移开视线,突然注意到秦修远衬衫袖口上的污渍——是颜料,她常用的钴蓝色。
"你动过我的画具?"她脱口而出。
秦修远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袖口,表情略显尴尬:"我...试着整理了一下。你画架周围太乱了。"
舒雨晴眨了眨眼。那个强迫症般整洁的秦修远,竟然会去整理她的画具?
"你看到我的画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秦修远点点头,眼神变得复杂:"你画得很好...很像。"
他指的是那幅他弹琴的素描。舒雨晴感到脸颊发烫,不确定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害羞。
"我...我只是随便画画..."她结结巴巴地说。
"不,你很有天赋。"秦修远的声音异常柔和,"舒兰一首这么说。"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舒雨晴的眼皮越来越重,药效和发烧消耗了她的精力。
"睡吧。"秦修远替她掖了掖被角,"我就在这里。"
这句话像一剂强效安神药,舒雨晴很快沉入无梦的睡眠。
半夜,她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中醒来,发现秦修远真的还在——他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眉头微皱,仿佛在梦中也不得安宁。月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线条,舒雨晴看得入了迷。
她轻轻动了动,秦修远立刻睁开眼睛,警觉地看向她:"怎么了?需要什么?"
"水..."舒雨晴嘶哑地说。
秦修远迅速倒了杯温水,扶她坐起来喝。舒雨晴贪婪地吞咽着,水顺着下巴流下。秦修远用拇指轻轻擦去那滴水珠,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无数次。
他们的脸靠得极近,呼吸交融。舒雨晴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和墨水味,能看到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时间仿佛静止了,秦修远的目光从她的眼睛慢慢移到嘴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舒雨晴又爆发出一阵咳嗽,打破了这魔咒般的时刻。秦修远迅速后退,表情重新变得克制。
"我...我去给你换条冰毛巾。"他匆忙离开房间。
舒雨晴靠在床头,心跳如雷。刚才...他是要吻她吗?还是她发烧产生的幻觉?
秦修远回来后,两人都假装那个瞬间从未发生过。他帮她换了额头的冰毛巾,又量了体温——38度,烧退了些。
"好多了。"他公事公办地说,"天亮后如果继续退烧,就不用去医院了。"
"谢谢。"舒雨晴轻声说,"你...去休息吧,我真的好多了。"
秦修远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门轻轻关上后,舒雨晴把脸埋进枕头。她应该为那个差点发生的吻感到愧疚,但为什么心里却充满了失落?
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竟然期待着它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