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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洞穴是相当狭长的，或许就像白羡之所说的，这就像是胎儿的产道一样，挤过狭窄漫长的产道，豁然开朗，就如同获得了新生。
于少微在钻出来的这一刻，心中实在有太多的疑惑，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左言卿跟在后面淡淡道：“虽然一些掌控魔气的法门在万法寂灭中依然留存至今。
“但事实上，现在的环境与之前己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就像是水下洞穴里存在的气穴，你看着同样是空气，但有毒的比例很高。
“吸纳魔气以强化自身，这些魔道的法门，从科学的角度看，本质上是对DNA链的改造，是相当危险的行为。
“只不过，在之前的灵气魔气氤氲的环境中尚能勉强控制，虽然也有陷入癫狂、失去理智的风险，但魔气可以通过一定的法门部分转换为灵气，可以维持很长时间的稳定态。”
“转换？魔与灵不是不共戴天吗？”于少微福至心灵，想到了自己之前的经历。
“哎呀，边走边说，你能不能别停下来，这儿又黑，撞死我了。”
左言卿“嘶”了一声，显然是撞上了，“这是老黄历了，在万法尚存，科技还不太发达的时候，大家都认为魔气和灵气是相对的。
“但事实上，经过现在的研究，二者其实是相辅相成，不可或缺的一对，就像是磁铁的正负极一样，正极和负极都不能单独存在。
“可我记得，历史书上写，人类和妖族一首联手，吸纳灵气修炼法门对抗魔物。”于少微说。
“是的，其实当时也有些人和妖，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然怎么会有人去修炼魔道？
“只不过在当时的人看来，修炼魔道是堕落的表现。
“不过魔气确实比灵气具有更多的不可控性。”左言卿说：
“更何况如今，现在的环境己经大不相同了，现在己经不是灵魔横行的年代了。
“灵气和魔气的消弭，事实上摧毁了修炼的根基。
“但魔气与灵气不同，更容易与金属矿石结合形成化合物保留下来，你看到白羡之施展的法术，就是借助于此。
“但这也导致它的杂质增多，施展魔道对身体的伤害要大的多。”
“就好比一跟橡皮筋，你轻轻拉一下，还能恢复原状，但你要是拉的时间长了，皮筋就回不去了，万法寂灭之后，这个拉的极限就缩短了许多。
“尤其是像白羡之那样冒险的做法，几分钟内就能完成不可逆的基因重组，然后像连锁反应一样在细胞间传递，所以，他可能……”
左言卿没有再说下去，于少微也了悟了他的意思，这导致气氛突然沉默了起来。
这种感觉比和白羡之一起进来的时候更难熬，于是于少微换了个话题：“羡之……白羡之说，你是什么安全局的，你是吗？”
“你还相信他？你跟着他都快成被迫‘代孕’的失足少女了？啊啊啊——”左言卿刚嘴贱一句，于少微向后一肘就打到他的鼻梁，他连摸都没摸就知道自己的鼻梁骨保不住了——他清晰地听到了咔嚓一声骨头开裂的脆响，浓稠地血液滴到了嘴唇上。
“不好意思，我们人类就是这么容易嘴贱。”左言卿说。
“看出来了。”于少微说。
左言卿捂着鼻子：“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为你受过了吧，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于少微转过头，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指甲几乎要陷进掌心，狐耳和尾巴也炸毛凌乱的紧，下唇被咬得发白，眼眶蓄着薄薄一层水光。
左言卿心里微微颤了一下，说“我效力于人类安全局的‘零号序列’。”
“前一段时间，我们收到了线报，有人与妖勾结，密谋重召魔道，颠覆世界现行秩序，但妖族政府对此事置若罔闻。于是，上峰秘密派遣我潜入妖界进行调查。”
“于是我伪装为左左集团左言卿，以方便潜入。你放心，他没有死。”
于少微的表情微妙地变了变，左侧的眉毛比右侧的眉毛挑的稍高了些，面部肌肉有些紧张，似乎又在努力地控制左右两边的平衡。
“嗯，你放心，他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以后也不会想起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左言卿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在“那天晚上”着重强调了一下。
于少微挑起的眉毛又落了下来。
左言卿叹了口气，继续说：“行动中，我发现秦英和白羡之以举办畸形秀‘浮世宴’为幌子，挑选了大量孽体，哦也就是像你这样的——”
左言卿的手朝于少微比划了一下：“作为唤醒魔胎的祭品，云栖雅苑其实就是他们秘密集会商议行动的地点。
“但是他们十分谨慎，我始终没有办法获取幕后的真正元凶。”
于少微愣了一下：“真正元凶？”
左言卿笑了一声：“你知道白羡之是做什么的吗？”
于少微：“演员？”
左言卿：“秦英他们家是拍电影的。否则你以为他们怎么会混在一块？一个演员，一个导演，混在一起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仅仅三个月时间，他们就从演艺圈跨界到了魔道，这不奇怪吗？”
“听说你和白毛——白羡之是青梅竹马，你以前有听说过他们家有这样的渊源吗？”
于少微皱着眉，摇了摇头。
白羡之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母亲则是一只非常漂亮的白毛狐狸，特别擅长烹饪各种美食，小时候经常给她投喂自己做的鸡肉松，非常好吃，不是什么神神道道的怪物婆婆。
“这就奇怪了，从我得到的信息来看，秦英接触魔道比白羡之早一些，是她将白羡之拉进来的，那你也看到了，白羡之对魔道的了解，远高于秦英。他这里应该还有另外一条线，但我们还尚未知晓。”左言卿缓缓道。
“这灵狐山的前后道观，本就是万法时代的遗迹，秦英以及背后的势力耗费多年，才将这里改造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按照秦英最初的计划，本应是在浮世宴正式开幕当天，献祭足够数量的孽体，以此赋予魔胎完整的魔力。”
“为此我早己提交了报告，最后一刻，无论，我有没有取得进展，都会专员处理后事。”
“我之所以选择与你合作，却是因为白羡之对你太关注了。
“你的名字在名单上被反复划去又添上，显然他的内心十分矛盾，但他最后还是将你划掉了。”
“但秦英发现这一点，不知道是出于嫉妒还是其他的原因，最终瞒着他将你列入名单，此时，我就确信你必定是整件事的关键所在。”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白羡之竟然找到了其他的捷径。
他提前出手截获了魔胎，虽然因此获得的力量微乎其微，却也便于掌控。
只是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如今这般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