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于少微问：“你是——”
“我是小胡中介啊，亲。”
于少微眨了眨眼睛：“小胡中介！居然是你！你一个六耳猕猴，为什么取个这名？”
“我姓胡啊！叫我胡荪就行。”胡荪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笑嘻嘻地凑过来，“那你呢，怎么取这么个网名？爱吃炸鸡皮的——”
“哼哼，微微这网名起的，很是，我刚开始还真没想想到是在叫你呢！”贺三月轻撞了一下于少微肩膀，笑眯眯地说。
“嗷嗷嗷，哈哈哈，小时候起的，一首也没换，哈哈哈哈。”
于少微慌忙打断，网上胡言乱语逼逼赖赖，线下唯唯诺诺羞涩社死，连连摆手：
“你好你好，我还没谢谢你又帮我介绍工作呢！”
毕竟自己还威胁人家柯基经理，甚至还在小巷子里痛殴客人，她一首以为自己得被拉黑来着。
“奥，不用谢！”胡荪一脸神秘，“你这次，可是上面专门钦点哦，我本来还怕你不来呢。我在这当经理，保不齐还是沾了你的光。”
“上面，谁？”于少微问。
"咦，你不知道吗？那我可不能告诉你了。"胡荪朝于少微摆摆手，冲着贺三月问道：“您是——”
“三月初。”贺三月从包里取出一张卡片。
于少微凑过去，发现这居然是张十分精美的邀请函，铜版纸边缘泛着细微的鎏金光泽，上面斜倚的花体字写着：
"三月初阁下
诚邀您莅临温泉雅舍
当月光浸染帷幕，平凡的表象将在灯火中剥落，共赴前所未见的生命诗篇”
“啊！您就是三月初！”胡荪两眼放光，瞬间狗腿了一些，为贺三月打开门：“请进请进。这个地方刚开，来的妖太多了，要是有什么不周到的，还挺见谅。”
然后一把推着于少微走进去。
“你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于少微忍不住吐槽，“而且我为什么没有邀请函！”
“你是关系户啊！要什么邀请函？！”
“啊！我是哪门子的关系户，你不给我说清楚，我就——”
于少微薅着胡荪的一只耳朵。
“好啦，微微，这么多耳朵呢！”贺三月赶紧阻拦，“你怎么能只拽一只，得均衡啊，我看他疼的白眼都快翻出来了！”
于少微放手，打算薅下一只！
“咳，咳，别！你这个网名是真没取错！”胡荪跳起来躲过，把翻出去的眼珠子用意念拽回来，“饶了我吧，这不是我不说呀，我是不能说呀！”
折腾了一会儿，胡荪赶忙道：“先走先走，一会迟到了扣钱的。”
于少微十分遗憾的松了手。
接下来的路程，胡荪一边小声介绍，一边在前面走的飞快，生怕于少微又薅他耳朵。
清泉雅舍里一派奢靡，温润的水汽里都裹挟着淡淡的金钱气息，里面名贵花草随处可见。
到处都是假山拱桥，花墙竹屏，有点人类江南园林的温婉风格，将蒸腾的热泉分割成数个主题秘境。
贺三月颇为感慨，“这地方是真不错。”
“可不呢，老板可是花了大价钱，使了通天的手段，听说里面都是—— 哎，别动！”胡荪将于少微的手摁下：“这都是古董，真货，值老鼻子钱了。”
“真的假的，这么值钱也舍得往外摆。”于少微有些震惊。
“可不呢，听说都是万法寂灭之前用的法器，现在，也算文物古董了。”胡荪颇有些有荣与焉，介绍起来，六只耳朵一抖一颤，颇为得意。
“哎呀，这是鸟枪换炮了，我记得我小时候还不是这样呢！”于少微左顾右盼，叹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胡荪立刻反驳，“你怎么可能来过呢，这可是新开的！”
贺三月也颇为惊异地看着她。
于少微耸耸肩，随口解释道：
“我可是本地妖，土著，懂吗？
“这地方可说来话长了。
“有道是，此山分前后，道观分阴阳。
“前面那个道观是个阳的，依着山，你们刚见快被拆的那个，是个阴的，徬着泉。
“虽说万法早就寂灭了，香火少了不少，不复以往辉煌了。
“但这个地在我们胡狐市还是很有市场的。
“多少年了，天狐娘娘的香火一首不绝，信徒也多，前面诚心烧个香，后面两块钱就能泡个温泉，小时候我最喜欢到这玩儿了！
“可惜了，后来，我听说来了那么一伙子投资商，走了市里的门路，说是要搞什么商业化运营，这边就封了，我再也没来过。
“没成想变成这样了！”
“嗨，这样不好吗？”胡荪笑了笑，“这么一弄，多上档次，到了！”
在刚刚，于少微发现这是畸形秀的时候，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他人鄙夷又猎奇的目光，是一个个参与畸形秀的模特痛苦又不得己而为之的脸，是骄奢淫逸，荒诞不经的妖间炼狱。
——结果到了现场，她就发现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
被划为秀场的主题温泉，现在到处都在搭架子和布景，显得异常混乱。
双首乌，西脚蛇，长着虎头、狸身、蛇尾、鹰爪的拼接妖怪鵺（听说还是个外国来的！），看的于少微目不暇接。
模特们济济一堂，共襄盛举，排着长队签字填表，声音鼎沸，走到这里，妖多的甚至都闻不到温泉的硫磺味。
胡荪带着于少微和贺三月，在妖群中挤过去，插在队伍的前面，拿了表出来，让她们填。
在这样的地方，胡荪的行径自然让大家十分不满，所有妖都在怒视着他们。
于少微和贺三月都不好意思了，胡荪还在一边催促他们赶紧写，她俩还只有一只笔，于少微写的飞快，恨不能擦出火星来。
这他娘的关系户也不好当啊！
等他们领了工作牌出来，从妖群中挤出来，于少微长叹了一口气，结果胡荪还在一边，一副你们可得好好谢谢我的样子，“哎，我现在可算是统管运筹的阶层，一般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于少微很想揍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