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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空气闷得像口密不透风的锅。陈默蹲在栗子树旁，给树根浇水，水花溅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蒸成了白雾。
林夏坐在门口的竹椅上，给星星缝书包带，夕阳落在她发顶，镀上了层金边。她最近气色好了很多，脸颊透着健康的粉，绣活时指尖也稳了，只是偶尔抬头看他的眼神，带着点说不清的试探。
陈默能感觉到。自从林夏康复后，两人之间那层因疾病和伤痛结下的冰慢慢化了，可又有层新的隔膜在悄悄滋生。夜里躺在一张床上，她会往他身边靠，他却总是下意识地挪开，像只受惊的刺猬。
他忘不了工地上那顿打，忘不了医生那句“很难生育了”，更忘不了镜子里自己小腹上那道丑陋的疤。那道疤像道无形的墙，把他和林夏隔在两边，让他连伸手抱她的勇气都没有。
“爸爸，周叔叔送的巧克力好好吃。”星星举着块巧克力跑过来，嘴角沾着棕色的糖渍，“他说明天带我们去公园划船。”
陈默的手顿了顿，水壶里的水漫出来，浸湿了裤脚。周明远最近来得勤，有时送些孩子们爱吃的零食，有时带些林夏喜欢的布料，每次来都客客气气，却总让他觉得像根刺，扎在眼皮子底下。
“明天爸爸带你去。”陈默接过星星手里的巧克力，塞进她兜里，“周叔叔忙，别总麻烦他。”
星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跑回林夏身边。陈默看着她们母女俩的笑，心里像被粗砂磨过，又涩又疼。他知道林夏不是那种人，可他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周明远年轻有为，身体健康，不像他，一身伤病，连个完整的男人都算不上。
夜里，林夏洗完澡躺在床上，身上带着淡淡的皂角香。她往陈默身边挪了挪，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今天仓库不忙？”
“嗯。”陈默应了一声，眼睛盯着天花板，不敢看她。
“那……早点睡吧。”林夏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失落，慢慢收回了手。
黑暗里，陈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似的，震得耳膜发疼。他能感觉到林夏没睡着，呼吸轻轻的，像羽毛拂过心尖。他想转身抱住她，想告诉她“我不是故意的”，可那道疤像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的“残缺”。
凌晨三点，陈默悄悄爬起来，借着窗外的月光穿好衣服。他站在镜子前，解开衬衫扣子，小腹上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像条丑陋的虫子。他摸了摸那道疤，突然握紧了拳头，转身出了门。
巷口的24小时药店亮着惨白的灯，像只不眠的眼睛。陈默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才低着头走进去。货架上的避孕套包装得花里胡哨，旁边的药盒上印着“伟哥”两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先生，需要点什么？”售货员的声音在空旷的店里回荡。
陈默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像被扔进了炒栗子的铁锅。他指了指那盒药，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要……要那个。”
售货员递过来，他付了钱，抓起药盒就往外跑，像个被抓住的小偷。药盒在手里攥得发烫，塑料包装硌着掌心，疼得他心里发慌。
回到家时，天快亮了。林夏还在睡着，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开心的梦。陈默把药盒藏在床底的工具箱里，用抹布盖着，才轻手轻脚地躺下。
他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乱得像团麻。他知道这药治标不治本，可他没办法。他想变回以前的样子，想像个正常男人那样抱着林夏，想让她眼里的失落变成真正的笑。
夜里看着林夏熟睡的脸，他把药拿出来偷偷吃了，因为他觉得这是他的尊严。接着开始亲吻林夏，林夏被吻得浑身火热，来了兴趣。可是陈默的二弟依然没有抬头，林夏气得跑出了房间，陈默偷偷跟着，发现林夏到卫生间一边给周明远打电话，一边用手自己给自己快乐。陈默疯狂抽自己耳光，躲在被子里痛苦。顿时，萌生了一个念头——离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