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内气压低得能拧出水来。
乔震霆端坐在主位沙发,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身旁整齐码放着三袋十公斤装的大米。
他的声音冷硬如铁:“赶紧离婚!”
接着又指着大米下达命令,“两天内数清米粒,一粒不差。”
像过去一样,这是家规中犯了错的受罚手段之一
又示意沈清全程监督。
乔可燃还想替乔凛说点好话:“哥……这……”
被乔震霆狠狠瞪了眼,在即将转身离开时:“那就再抄10遍上林赋!”
陆野坐在办公室里,根本无心工作,他的脑海里全是乔凛的身影。
他拿出手机试图给她打个电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首到夜晚回到公寓,公寓一片冷清安静,他等了很久,人未归,他终于按捺不住了,给乔凛发了条微信,却久久不见回。
他又给陆新打去电话,陆新在古宅陪奶奶,于是他也转身回了古宅。
古宅里,陆野刚踏入门槛,奶奶便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的焦虑:“臭小子!跟萌萌吵架了???”
“没有!”陆野下意识否认。
“不是答应过奶奶,一切听萌萌的,你怎么不听奶奶的话??”奶奶一眼看穿。
“可是……奶奶你了解萌萌吗???”陆野心里很矛盾。
“你什么时候变得不自信了,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
老人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拍着他的手背:“用心去感受,别让流言蒙蔽了双眼,小马过河的故事,三岁小朋友都懂!!”
这句话如同一束光照进混沌,陆野恍然间握紧了拳头。
陆野第三次拨打的电话终于接通,听筒里传来乔可燃带着笑意的调侃:“小陆总这么着急,是想你家萌萌了?”
等他火急火燎赶到公寓,正撞见沈清推门而出。
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空气骤然降至冰点,沈清倚着门框微微颔首。
陆野攥紧的拳头在西装裤上蹭出褶皱,无声的硝烟在狭窄的楼道里弥漫。
“萌萌呢?”陆野破门而入时带起一阵风,掀得玄关处的宣纸簌簌作响。
乔可燃倚在厨房门框,看着他额头沁出的薄汗,朝半掩的卧室努了努嘴:“在里面跟米粒较劲呢。”
吱呀一声推开卧室门,陆野被眼前的景象惊住——满地散落的米粒汇成星河,书桌上摊着十数张《上林赋》,乔凛苍白的手指正捏着毛笔,在宣纸上艰难勾勒。
她闻声抬头,眼眶泛红,未写完的字迹在颤抖的笔尖下晕成墨团。
陆野却因太过急切,脚下带翻了盛满米粒的竹筛,将她熬了整夜拼出的地图毁去大半。
“陆野!”乔凛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的手腕悬在半空,像是不知该捂住被毁的作品还是继续抄写。
陆野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闻到她发间混着墨香与米糠的气息,这才发现她红肿的指尖己经握不住笔杆。
“好好照顾她,这双手怕是要养半个月。”
乔可燃不知何时倚在门边,晃着保温杯轻笑,“要问缘由?你家小姑娘倔得很。”
陆野刚要开口,就被乔凛的话语止住:“别问那么多”
他望着她眼下的乌青,终究只是将她颤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轻声应道:“好。”
回到海湾公馆,陆野把装满温水的吸管杯塞进她掌心,又将玫瑰花瓣撒进冒着热气的浴缸。
氤氲水汽中,他忽然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那天的事,是我莽撞了。”
乔凛望着镜中两人交叠的身影,想起姑姑那句“在乎才会失控”,她的头埋在他颈窝:“我不生气了。”
夜幕深沉,陆野执意蜷在床边沙发,目光却始终落在床上沉睡的乔凛身上。
见他辗转反侧,乔凛于心不忍:“上来睡吧。”
柔软的床垫下陷,两人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织,心跳声此起彼伏,仿佛擂鼓一般。
陆野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悸动,倾身吻住她。
正当情潮翻涌时,乔凛突然狡黠一笑:“小陆总,我这么让你销魂?”
调侃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陆野瞬间清醒,慌乱地翻过身,背对着她躺好,浑身紧绷得像张满弦的弓。
黑暗中,乔凛望着他僵硬的背影,既心疼又好笑。
窗外月色温柔,伴着两人逐渐平稳的呼吸,一夜无眠却又无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