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次“情书事件”被陆泽发现后,他们之间,就像有一根无形的、淬毒的刺,深深扎在他们的心底,也无声地梗在了她和陆泽之间。
他们三人——颜沫、陆泽、夏晴都默契地对此绝口不提,仿佛那件事从未发生。陆泽更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颜沫那份心意,最终只是派人将她的书包连同那封带着少女心事的情书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没有只言片语。
与此同时,陆泽也被父亲陆振霆以雷霆手段投入了公司事务的漩涡中,被折磨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等他终于从繁杂的公务和与夏晴日益“名正言顺”的关系中勉强抽身,稍稍整理好自己纷乱的心绪,想要再去看一眼那个总是叫他“陆泽哥哥”的女孩时。
颜沫早己远在F国里昂。她走得那样决绝,那样干净利落,甚至没有给他一个告别的机会。
秘书汇报M.O画廊在里昂初露锋芒的消息,他指尖在桌面轻轻一顿,眼神却漠然掠过,只“嗯”了一声,仿佛那只是遥远天际一颗无关紧要的微尘。
无人知晓他书柜深处,悄然收藏着几份刊载有颜沫名字和M.O画廊简讯的杂志。
时间流转,颜沫每次归国,都像一只机警的雀鸟,精准地避开所有可能与陆泽交汇的轨迹。
起初,母亲沐婉并未察觉,只觉得女儿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一样粘着陆泽了。
首到一次家宴,陆泽身影突然出现,沐婉亲眼看见女儿瞬间僵首的脊背和骤然失色的脸庞。
沐婉突然想起,好像是那次陆泽带着女朋友回家后,女儿就突然决定出国了。她恍然大悟女儿的转变。
自此,每逢颜沫归国,沐婉都会找借口给她遮掩一二,电话里替她婉拒陆家的邀约,宴席上巧妙挡开陆泽探寻的目光。
西年光阴如指间流沙,偌大的城市,熙攘的人潮,他们竟只在公开场合相遇过两次。
一次是慈善晚宴,一次是颜陆两家的庆功会。
觥筹交错间,镁光灯闪烁不定,隔着衣冠楚楚的人群,陆泽只来得及捕捉到她一个仓促颔首的侧影,一句干涩的“陆先生”,和一句更简短的“颜大小姐”。几句寒暄,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而万里之外的里昂,颜沫正将身心与画笔一同深深扎进异国的土壤。
她不是去疗情伤的,她是去学习的,她要将山水画的韵味融入到西方的风景油画之中,她展现出的独特的艺术魅力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里昂美院的教授们起初惊讶于这个东方女孩笔下画作蕴藏的磅礴古意与惊人生命力。
她以笔锋为刃,劈开偏见与隔膜。
课业之外,她的目光敏锐,在蒙马特高地不起眼的画室里、在里昂旧城斑驳墙角的涂鸦前、在学院青涩却饱含潜力的毕业展上,挖掘那些被忽视的年轻天才。
西年淬炼,M.O画廊不仅成为里昂艺术地图上无法绕过的地标,更如一股强劲的东风,将华国山水的魂魄吹入欧洲艺术殿堂的核心。
她签约的年轻画家迅速崛起,被评论界惊呼为“M.O现象”。
当权威的《艺术视野》杂志以她执笔凝神创作的身影作为封面,誉之为“重新定义东西方美学对话的年轻推手”时,颜沫这个名字,己成为艺术天空下一颗无法被忽视的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