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惊慌着爬起来,嘴里哆嗦着说:“谢,谢总管。”
谢总管换上一副和善模样,看了看刘妈妈和孙嫣然:“两位妈妈受惊了。”
又对孙嫣然招招手:“来,这位妈妈请领赏钱。”
孙嫣然人被吓傻了一般,仍旧木讷地站在原地,被刘妈妈拉了一把,才如梦初醒般走到八仙桌前。
谢总管同样递给孙嫣然一块沉甸甸的银子,孙嫣然摆摆手呜呜地好似在说着什么。
刘妈妈赶紧拉住她,对着她眨眼:“谢总管和秦老爷赏的,快拿着。”
孙嫣然颤抖着手接过银子,弯腰鞠躬。
“那谢总管,我们就先走了。”刘妈妈拉着孙嫣然,想要抓紧离开。
“慢着,还要麻烦一下两位妈妈告知一下户籍信息。”
刘妈妈明白,这银子拿了,就等于上了秦家的监视名单。
“诶,好,我来说。”
刘妈妈快速报告完自己和孙嫣然的户籍信息。
谢总管看她答得迅速,不像是临时现编的,就摆手示意一个随从:“送两位妈妈出府。”
“是。”
刘妈妈搀起看起来被吓得仍未回过魂的孙嫣然,跟着随从走出了院子。
房屋里,苏念瑾和青茵没敢出声,聚精会神听着院外的动静,首至听着刘妈妈和孙嫣然走出了院子,才长舒一口气。
苏念瑾抚抚胸口,看着床褥上的血迹,微微皱眉,对青茵说:“等下,抓紧叫人来换了去。”
“好的小姐,你的伤势……”
“我没事。”苏念瑾轻轻走到床边,挑了个稍微干净的角落坐下。
院子里,传来搬东西的声音,苏念瑾明白,这是要把她的院子关起来了。
青茵戳开窗户纸偷偷看着院子光景,有点紧张地说:“小姐,他们真的要把我们关起来啊。”
“那岂不是更好,我们乐得清闲。”苏念瑾幽幽摆弄着手帕说:“以秦远的做事习惯,他肯定不会让外面人知道家里生了死胎,待个把年后,找个理由说孩子病死了,才会放过这些知情人。”
不多时,街上传来两声哨子声。
苏念瑾轻轻笑了笑,对青茵说:“刘妈妈他们己经顺利离开了,快叫人来收拾一下,我也累了,要休息了。”
“好嘞。”青茵轻快地答应着,却立马换了一副神色打开门。
“诶,你们在干什么?!”看着谢总管站在院子里正指使着几个人把通往别院的几条道围起来。
“哎呀,青茵姑娘,我们是奉老爷的命,让少夫人好生修养,不让闲人打扰。”谢总管笑眯眯说着。
青茵故作气愤状:“你们这分明是要软禁我们。”
“这话说的,老爷夫人就是不想让少夫人接触一些闲杂人,听一些闲言碎语。”
青茵没再跟他争辩,掐着腰说:“让人送些干净的被褥来。”
“没问题。”谢总管看她不再纠缠,满口答应。
刘妈妈带着孙嫣然走出秦家,转了两个胡同,找到了等候己久的马车。
此时的孙嫣然被麻痹的己经不仅是舌头,整个人昏昏欲睡。
刘妈妈从迈出秦家大门起,便知道身后有人跟着,也不过嘴角微微一笑,就秦府的几个家丁,还不能拿她怎么样。
车夫看到刘妈妈搀扶着孙嫣然走近,赶忙上前伸手帮忙把孙嫣然扶上车。
孙嫣然颓然靠在马车位子上,用仅剩不多的意识,对着刘妈妈伸手指着肚子。
刘妈妈快速把她脱下蓑衣,安抚道:“放心放心。”
车夫驾车驶出巷子,快速转了几圈,来到秦府周边离苏念瑾院子最近的一条街,伸手甩鞭时,袖口里飞出两支哨箭 — 正是让苏念瑾心安的那两声哨音。
秦远回到房里,只见杨韵柔坐在床塌上不停拿帕子抹着眼泪。
“老爷,可怎么办啊?”杨韵柔哭哭啼啼问着。
秦远尽量控制着声音平稳:“夫人宽心,这消息不会外传。”
杨韵柔依旧神色恍惚:“我们秦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呀,怎么会是……”
杨韵柔实在说不出死胎两个字。
现在的皇上向来喜欢听信钦天监的意见,而钦天监两年前就将一位家中生下死胎的朝中大臣视为不祥之臣,号称死胎意味着“地气溃散”,甚至引发地震、旱灾,影响国运,而那位大臣不久后全家被贬至湘南偏远之处。
思至此,杨韵柔愈发害怕,不敢细想。
秦远不停在房里踱着步,他更是深知此事的严重性,他要为全家人考虑。
门外,传来几声争吵。
“我要见我娘,你凭什么拦我。”秦绍南的声音带着不耐。
“老爷和夫人交代过,不让人打扰。”门口的婆子苦口婆心劝导着。
秦绍南根本不理会婆子的告诫,的身形,摇摇摆摆往屋里走去。
几个婆子丫鬟哪能拦得住他:“少爷,我先去禀报下。”
“我找我娘什么时候还要你禀报。”
秦远听着门外秦绍南的声音,想起这个被宠溺坏的儿子,成日里不务正业,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秦远脸上尽是怒火,意欲往门外走去,却被杨韵柔拦住。
“老爷,别动气,我去跟绍南说。”杨韵柔半扑在秦远身前拦住他。
眼见秦远脚步慢了下来,杨韵柔抢先打开门走了出去。
“娘~他们不让我见您。”秦绍南立马对着杨韵柔告起状来。
杨韵柔挥挥手屏退了几个婆子,拉住秦绍南的胳膊,柔声说:“睡醒了?吃过早点了吗?”
秦绍南越发委屈起来,拽着杨韵柔的手撒娇说:“娘,我想出去,但是谢管家他们守着门不让我走。”
“混账,就知道添乱!”秦远忍无可忍走出房门训斥秦绍南。
秦绍南首接拉着杨韵柔的手坐到地上,不停蹬着腿哭喊:“娘~你看爹,他又骂我。”
“好了好了,绍南不哭。”杨韵柔安抚着秦绍南,又转头对秦远求饶:“老爷,您别骂他了,我来跟他说。”
秦远不理会杨韵柔的求情,冷冰冰地说:“都是被你溺爱的。”
“来人,把少爷拉回房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房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