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女将

第5章 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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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高门女将
作者:
末尖
本章字数:
5444
更新时间:
2025-07-08

邬善的手触碰到江流手臂肌肤的刹那,两人俱是一震!

江流只觉得挨上了一块滚烫的烙铁:“邬善,你是不是发烧了?”

邬善所触及的却是一片冰凉刺骨,绝非活人应有的温度:“你是不是……太冷了?”他心头一紧,也顾不上避讳,试探地摸了摸江流的额头和颈后。即便不通医术,他也明白这是失温的征兆!

“她如何了?”邬善寸步不离地守在房门外,见纪咏出来,立刻抓住他追问。

“连日操劳,又淋了场透雨,失温了,需好生将养。”纪咏如实道。江流那身板,抵得上两个邬善,能有什么事?他摆摆手,继续去忙了。

窦昭仍在焦头烂额地处理佃户的伤病,江流倒下,救灾却不能停。

半月后……

福亭与贞定的灾情终于初步稳定。邬善在江流病倒后,几乎以一己之力扛起了河堤收尾的重担。如今尘埃落定,一切仿佛重回轨道。

『福亭·军营』

“你啊,自己头上的伤更需当心,马虎不得。”宋墨正仔细地为定国公整理出征的盔甲。定国公拍了拍他的肩,语气带着长辈的关怀。

“小伤,不碍事。”宋墨动作未停,低声道,“倒是您身上那些旧伤,每逢阴雨便钻心地疼,跟了您五六年了,更需留意。”

一旁的陈千户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这微小的动静立刻引起宋墨警觉,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去:“此番陛下急召舅舅进京,究竟所为何事?”

陈千户眼神闪烁:“陛下的心思,岂是我等能妄加揣测的?”

“砚堂,不得无礼。”定国公转身,目光在营帐内外搜寻,“江流呢?怎么不见他来送行?”

“他?”宋墨撇撇嘴,故作嫌弃,“指不定躲在哪里偷懒呢。”他刻意隐瞒了江流病倒的消息,不愿舅舅忧心。

而此刻的江流,确实有更重要的事。

据铺子密报:有人结党营私,意图在定国公进京途中,于海上将其刺杀灭口!

江流早己混入护送船队。登船后,对方极其谨慎,对所有人员进行了严密排查。幸而江家曾经营福亭船运,她对船只结构了如指掌,轻易避开了搜查。

她潜伏在暗处,如同蛰伏的猎手。定国公无事则罢,若有万一,她便是最后的底牌——否则单靠那些莽夫护卫,活路也会变成死路。临行前,她严令影彩:务必拦住宋墨,绝不可让他冲动硬闯定国公府!

航程七八日,江流神经紧绷,一刻不敢松懈。定国公一上船便被缴了武器,卸去盔甲——这分明是押解重犯的架势!江流看得后槽牙几乎咬碎。

行至中途,一伙伪装成海匪的刺客骤然发难!他们招式狠辣,分明是军中路数!当第一刀带着寒光劈向定国公后背时,江流再也按捺不住!

“嘭——!”一声巨响,沉重的货箱被她一脚踹开!蜷缩过久的双腿酸麻无力,她却顾不上了。

“大帅,接着!”厉喝声中,江流将随身携带的“柳叶”弯刀拆解,一半奋力掷给定国公!这双刀之法,正是蒋梅荪亲传。

茫茫大海,唯有血战方有生机!狭小的船舱瞬间化为修罗场,浓重的血腥味压过了咸涩的海风。江流身若游龙,刀光翻飞,替定国公挡下数次致命袭击,自己背后却被一道凌厉刀锋划过!伤口自脖颈斜贯至腰窝,深可见骨,足有一指宽!若非船上有应急伤药,这条命怕是要交待在这汪洋之上。

定国公被这突如其来的救援和江流暴露的身份惊得心神剧震!激战中,他情急之下差点扯开江流的衣襟查看伤势,此刻回想,懊悔与后怕如潮水般涌来。往日军中种种严苛训练、自己对她毫不留情的打磨……种种画面闪过脑海。他欠这姑娘的,何止是一条命!自己怎么就从未联想到江家那个特立独行的女儿身上!

再次醒来,江流是趴在床上的。背后伤口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嘶……疼……蒋伯,能给我倒杯水吗?”她声音沙哑。

蒋梅荪从沉重的思绪中回神,有些木然地倒了水递到她唇边。

“蒋伯,您该不会是在内疚吧?”江流啜了口水,忍着痛扯出个笑容,“我这代价可不小,以后您得还!比如我要是嫁不出去了,您得负责给我找个如意郎君,一个不够,得两个!”她惯会用插科打诨化解凝重。

“还有力气胡说八道,看来死不了。”蒋梅荪偏过头,掩饰眼中的复杂,他们面临的麻烦远不止于此。

“我什么时候让您真正忧心过?”江流忍着背后剧痛,目光投向那个被踹开的货箱,“那里面,有惊喜。”

蒋梅荪快步上前掀开箱盖,里面赫然躺着一个与他容貌别无二致的“尸体”!

“金蝉脱壳!”他瞬间明了。

“对!”江流吸着气,“我们得抢在‘定国公’抵京前赶到,伪造好现场……最好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她不禁感叹自己这脑袋瓜关键时刻还算顶用。若等宋墨和窦昭在京城周旋,舅舅怕是早己被构陷定罪、入土为安了。

“不过,”她试图撑起身子,酸软和剧痛让她瞬间放弃,“您可得隐姓埋名了,从威震一方的大将军到平头百姓,这落差……啧。”

蒋梅荪扶住她:“能活着,己是万幸。”

七日后。

奉命迎接定国公凯旋的官员,只接到了一具在船舱大火中“不幸罹难”、面目全非的焦尸。

蒋梅荪隐入江流名下的铺子,以易容术改头换面。而宋墨,终究没能沉住气。他闯入蒋府,强行带走了蒋梅荪唯一的幼子,秘密寄养于谭家庄。影彩深知主子爱听这些,信中还不忘八卦:窦昭与宋墨之间,似乎暗流涌动,情愫渐生。这些都是江流在邬府养伤期间,从各方消息拼凑得知的。

因宋墨与邬善素来交好,蒋梅荪便将重伤未愈的江流托付给了邬善照料。江流不愿回江府让父母忧心,邬府恰好有医术精湛的李太医坐镇,换药问诊都极为便利。

这日。

“江流,今日李太医有要事出诊,我来替你换药吧。”邬善端着药盘和干净布条,轻轻推开房门。

邬府仆从稀少,江流在房中便未再束胸,只着一件单薄里衣。房门突然被推开,她来不及遮掩,女儿身姿在轻薄的衣料下显露无遗。

江流倒未觉羞赧。高门贵女身份,迟早有戳穿的一日。她坦然看向门口:“邬善?”

邬善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首愣愣僵在原地,手中的药盘微微发颤。若非那抹迅速从脖颈蔓延至耳根的、无法掩饰的红潮,江流几乎要以为眼前是个失了魂的木雕。

“呃……江、江姑娘……”邬善的声音干涩发紧,眼神慌乱地无处安放,“我……我去唤个婢女来!”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连门都忘了带上。

江流看着他仓皇的背影,忍不住牵起嘴角,却扯痛了伤口。她默默收起枕边那串贴身带着的青铃——早知如此,方才戴着好了,省得这傻子到现在还懵然不知。

邬善几乎是跌跌撞撞冲出小院,心鼓如雷,脚步虚浮地在自家熟悉的回廊里绕了几圈,竟接连走错了路。

“公子今日怎么了?走路跟喝醉了似的,脚步都飘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瞧着啊,咱们公子怕是有断袖之癖……”

“啊?不能吧?”

“怎么不能!你没见他三天两头往那位‘江公子’的院子里跑?刚才不就是去送药了?出来时那脸红的哟……”

“嘘!小声点!邬阁老前几日为这事大发雷霆,我在府里这些年,还没见过他发那么大的火呢!”仆役们的窃窃私语,顺着风飘进了邬善混乱的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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