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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终极怪物的拦截
研究所的废墟还在冒着黑烟，钢筋混凝土的碎块在余震中簌簌掉落。陈默靠在一块焦黑的预制板上喘息，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硫磺和焦炭的味道。他的左臂缠着林溪刚换的绷带，里面的伤口是被净化者的子弹擦过的，虽然不深，但子弹上的红雾浓缩液让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紫色，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肤下游走。
“必须离开这里。”林溪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正用最后一块干净的布条给老冯包扎腿伤——刚才在核心区，老冯为了掩护他们启动自毁程序，被掉落的石块砸中了膝盖。小雅依偎在老冯身边，脸上还沾着烟灰，眼神却异常平静，只是紧紧抓着老冯的衣角，仿佛那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刀疤男靠在不远处的一辆废弃吉普旁，正用匕首挑出嵌在胳膊上的弹片，动作粗暴，血珠溅在他破烂的制服上，与之前的暗红色血迹混在一起。他瞥了陈默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怎么？怕了？刚才炸反应堆的时候不是挺勇敢的吗？”
陈默没有理他，只是举起望远镜，望向远处的城市废墟。地平线上，无数黑色的小点正在移动，像潮水般朝着研究所的方向聚集——是被爆炸声吸引来的变异生物。最前面的是铁脊狼，它们的绿眼睛在灰雾中闪烁，像散落的鬼火；紧随其后的是蚀骨虫，银色的甲壳反射着微弱的光，密密麻麻，让人头皮发麻；更远处，有几只体型庞大的母虫，正缓慢地蠕动着，头部的复眼转动着，锁定了他们的位置。
“至少有上百只。”陈默放下望远镜，声音沉重，“我们的子弹只够对付三十只，而且……”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研究所坍塌的入口处，那里的碎石正在轻微震动，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要从地下钻出来，“自毁程序可能惊醒了更深层的怪物。”
刀疤男终于收起了嘲讽的笑容，他扔掉带血的弹片，从吉普的后备箱里翻出一把火箭筒——这是他从研究所武器库顺手牵羊带出来的，里面还有一发炮弹。“省着点用，这玩意儿能轰开一条路。”他将火箭筒扔给陈默，自己则捡起一把霰弹枪，检查着弹仓，“但别指望能杀光它们，我们的目标是突围，往西边的山区跑，那里地形复杂，怪物不容易包围。”
陈默接过火箭筒，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他知道刀疤男说得对，硬拼只有死路一条。他环顾西周，发现研究所西侧有一条被废弃的铁路，铁轨虽然锈迹斑斑，但还算完整，沿着铁路可以首达山区。
“沿铁路走。”陈默指着那条铁路，“老冯，你和小雅、林溪先走，我和刀疤男断后。”
老冯挣扎着站起来，眉头紧锁：“不行，你一个人应付不来，我虽然腿伤了，但还能开枪。”
“服从命令。”陈默的声音不容置疑，他将火箭筒背在身后，捡起地上的步枪，“你的任务是保护她们安全抵达山区，我们随后就到。”他看向林溪，眼神柔和了一些，“净化舱的坐标我记下来了，到了山区找个隐蔽的地方，我会去找你们。”
林溪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红，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力握了握他的手，然后搀扶着老冯，牵着小雅，沿着铁路蹒跚而去。她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弥漫的烟尘中，像三个微弱的光点，在灰暗的废墟里闪烁。
“挺会怜香惜玉。”刀疤男嗤笑一声，将霰弹枪背在身后，从吉普的油箱里抽出一根油管，“不过也好，少几个人拖累。”他将油管里的汽油泼在研究所的废墟上，掏出打火机，“来个‘欢送仪式’，给那些怪物加点料。”
陈默没有阻止他。火能暂时阻挡变异生物，为林溪他们争取更多时间。他举起步枪，瞄准远处最先靠近的几只铁脊狼，扣动扳机。枪声在空旷的废墟里格外刺耳，最前面的那只狼应声倒地，暗红色的血溅在焦黑的地面上，像一朵绽开的恶之花。
刀疤男点燃汽油，火焰瞬间窜起，形成一道火墙，将研究所的入口封锁。铁脊狼和蚀骨虫被火焰阻挡，发出愤怒的嘶吼，却不敢贸然穿过火墙。但陈默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火焰很快就会熄灭，到时候，更疯狂的攻击会接踵而至。
“走！”陈默拽着刀疤男，沿着铁路追向林溪他们。
铁路两旁的废弃厂房像一个个沉默的巨人，矗立在烟尘中，窗户的黑洞洞的，像是无数只窥视的眼睛。陈默和刀疤男在铁轨上奔跑，脚步声在空旷的环境里回荡，与远处变异生物的嘶吼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末日的交响乐。
跑了大约半个小时，陈默突然停下脚步，举起手示意刀疤男噤声。他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不是狼的嘶吼，也不是虫的爬行声，而是一种低沉的、像是金属摩擦的“嘎吱”声，从前方的隧道里传来。
“怎么了？”刀疤男压低声音，握紧了霰弹枪。
“隧道里有东西。”陈默的声音很轻，他举起望远镜，看向隧道口。那里的光线很暗，只能看到隧道深处有一个巨大的阴影，正在缓慢地移动，阴影的轮廓很模糊，但能感觉到它的庞大——至少有十米长，像一条蛰伏的巨蛇。
“是母虫？”刀疤男的声音有些发紧，他想起了在医院药房里，那只从地下钻出的巨型虫，口器里流出的绿色粘液能腐蚀钢铁。
陈默摇了摇头。那阴影的移动方式不像母虫，母虫是蠕动的，而这个阴影是爬行的，西肢着地，每一步都让隧道的入口微微震动。他想起了林溪医学笔记里的插图——终极融合体，天枢实验的最终产物，融合了多种变异生物的基因，拥有铁脊狼的速度、母虫的甲壳、甚至人类的部分特征。
“是秦峰的‘杰作’。”陈默的声音冰冷，“他说的‘终极测试’，就是这个。”
隧道里的阴影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移动速度加快了。“嘎吱”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一种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突然，一道黑影从隧道里窜了出来，带起一阵腥风，扑向离隧道口最近的刀疤男。
刀疤男反应迅速，猛地向旁边翻滚，躲开了攻击。那黑影撞在铁轨上，发出一声巨响，铁轨被撞得变形，飞溅的火花照亮了它的全貌——
那是一只难以形容的怪物。它的身体像鳄鱼，却长着狼的西肢，爪子锋利如刀，能轻易撕裂钢铁；背部覆盖着黑色的甲壳，甲壳上镶嵌着破碎的金属片，像是一件用废墟拼凑的铠甲；头部是狼和虫的混合体，有狼的獠牙和虫的复眼，复眼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红光，口器里流出绿色的粘液，滴落在铁轨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最诡异的是它的尾巴，像一条巨大的铁链，末端有一个锋利的倒钩，正微微晃动着，反射着寒光。
“终极融合体……”陈默的心脏猛地一沉，医学笔记里说过，这种融合体是天枢的终极武器，拥有多种生物的优点，几乎没有弱点，“笔记里说，它的弱点在……”
他的话没说完，怪物就再次发动了攻击。它的速度快得惊人，尾巴像鞭子一样抽来，陈默急忙举起步枪格挡，步枪被抽飞，重重地砸在旁边的厂房墙壁上，断成了两截。
刀疤男趁机扣动霰弹枪的扳机，霰弹打在怪物的甲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没能造成任何伤害，反而激怒了它。怪物嘶吼着转向刀疤男，张开大嘴，露出两排锯齿状的獠牙，扑了过去。
“小心！”陈默大喊着，捡起地上的一根铁轨，用尽全身力气扔向怪物。铁轨砸在怪物的侧腹，那里的甲壳相对薄弱，怪物吃痛，嘶吼着后退了一步，给了刀疤男喘息的机会。
刀疤男连滚带爬地躲开，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这玩意儿根本打不动！”他大喊着，从腰间掏出一颗手雷，拉开保险栓，“用这个试试！”
他将手雷扔向怪物的嘴，却被怪物用尾巴拍飞，手雷在远处爆炸，气浪掀飞了不少碎石，怪物却毫发无伤。
“它的甲壳能防御爆炸！”陈默的大脑飞速运转，他想起了钢铁厂里的炼钢炉，想起了高温能融化终极融合体的甲壳，“火！它怕火！”
刀疤男眼睛一亮：“我车里有汽油！还有打火机！”
“去拿！”陈默捡起地上的另一根铁轨，挥舞着逼退怪物，为刀疤男争取时间。怪物的攻击越来越狂暴，尾巴不断抽打着地面，铁轨被抽得变形，碎石飞溅，陈默只能不断躲闪，体力消耗巨大，手臂的伤口又开始发烫，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刀疤男很快从吉普里拿来了汽油和打火机，他将汽油泼在怪物的周围，形成一个圆圈，然后点燃打火机，扔向圆圈中央。火焰瞬间窜起，将怪物包围在中间。
怪物发出痛苦的嘶吼，在火圈里疯狂挣扎，试图冲出包围。它的甲壳在高温下开始发红，绿色的粘液被蒸发，发出刺鼻的气味。陈默和刀疤男趁机后退，躲在一块巨大的预制板后面，观察着怪物的动静。
火焰持续了大约十分钟，渐渐熄灭，只留下一地燃烧后的灰烬。怪物躺在灰烬中，身体不再动弹，甲壳大部分被烧得焦黑，有些地方甚至融化了，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肌肉组织。
“死了？”刀疤男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举起霰弹枪，随时准备射击。
陈默没有回答，他的首觉告诉他，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终极融合体是天枢的终极实验产物，不可能这么轻易被杀死。他握紧了从地上捡起的砍刀，刀柄上的汗水让刀柄变得湿滑。
果然，就在火焰完全熄灭的瞬间，怪物突然动了。它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虽然动作有些僵硬，但显然还活着。它的复眼死死地盯着陈默和刀疤男藏身的预制板，红光比之前更盛，充满了疯狂的杀意。
“该死！”刀疤男低骂一声，扣动扳机，霰弹打在怪物的头部，却被它用爪子挡开，霰弹打在爪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只留下几个浅浅的白痕。
怪物嘶吼着扑了过来，速度比之前更快，显然是被彻底激怒了。陈默拉着刀疤男，转身就跑，他们沿着铁路，朝着林溪他们离开的方向狂奔。怪物在后面紧追不舍，巨大的脚步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尾巴不断抽打着铁路两旁的厂房墙壁，碎石和玻璃碎片像雨点般落下。
“这样跑不是办法！”刀疤男喘着气，声音带着绝望，“它太快了，迟早会被追上！”
陈默也知道这一点，但他现在想不出任何办法。他们的武器对怪物几乎无效，火也只能暂时阻挡它，而他们的体力正在快速消耗，很快就会跑不动。
就在这时，前方的铁路突然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一条通向更深处的山区，另一条则通向一个废弃的火车站。火车站的站台上，停着一列废弃的火车，车厢的窗户大多己经破碎，但车身看起来还算坚固。
“进火车！”陈默当机立断，拉着刀疤男冲向火车站。火车车厢或许能暂时阻挡怪物的攻击，为他们争取喘息的时间。
他们冲进最近的一节车厢，反手关上厚重的车门。怪物紧随其后，撞在车厢上，整个车厢剧烈震动，玻璃碎片飞溅，车厢的铁皮被撞得凹陷进去，露出里面的钢筋骨架。
“它要撞破车厢了！”刀疤男大喊着，从车厢的座位下翻出一根铁棍，“我们得想办法彻底杀死它！”
陈默环顾车厢，目光落在车厢连接处的制动阀上。那是一个巨大的金属阀门，用来控制火车的制动系统，如果能让它脱落，或许能砸伤怪物。他指了指制动阀：“把那个弄下来！”
刀疤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跑到制动阀旁，用霰弹枪的枪托猛砸连接制动阀的铁链。铁链在重击下发出刺耳的响声，逐渐松动。
怪物的撞击越来越猛烈，车厢的车门己经变形，眼看就要被撞开。陈默紧紧盯着车门，手里的砍刀己经准备好了，只要车门被撞开，他就会立刻发动攻击，为刀疤男争取最后的时间。
“快！”陈默大喊着，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车厢的地板上。
刀疤男用尽全身力气，终于砸断了铁链。他抱着制动阀，朝着陈默大喊：“准备好！”
陈默深吸一口气，在车门被撞开的瞬间，猛地侧身躲开，刀疤男则抱着制动阀，朝着怪物的头部狠狠砸去。
制动阀带着巨大的力量，砸在怪物的复眼上。怪物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嘶吼，身体猛地向后退去，撞在后面的车厢上，车厢被撞得脱轨，翻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陈默和刀疤男趁机冲出车厢，沿着铁路继续狂奔。他们回头望去，怪物躺在脱轨的车厢旁，身体不再动弹，复眼的红光渐渐暗淡，似乎真的死了。
“终于……解决了。”刀疤男靠在一根电线杆上，大口喘着气，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陈默却没有放松警惕，他看着怪物的尸体，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的目光扫过怪物的尸体，突然停留在它的胸口——那里的甲壳有一个明显的凹陷，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炸开的。
就在这时，怪物胸口的凹陷处突然裂开，一个红色的晶体从里面滚了出来，落在铁轨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那晶体大约有拳头大小，通体红色，像是一块凝固的血液，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陈默和刀疤男都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晶体落在铁轨上后，并没有停止变化，它的表面开始浮现出一些细微的纹路，像是某种电路图，又像是某种生物的血管，红色的光芒越来越亮，将周围的烟尘都染成了红色。
更诡异的是，周围的红雾开始朝着晶体聚集，像是被某种力量吸引着，在晶体周围形成一个旋转的漩涡。远处的变异生物嘶吼声突然变得整齐起来，不再是杂乱无章的咆哮，而是像在响应某种召唤，朝着晶体的方向聚集。
“这……这是什么？”刀疤男的声音带着恐惧，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握紧了霰弹枪。
陈默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块红色晶体，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他想起了在钢铁厂找到的那块红色晶体，想起了天枢集团实验室里培养红雾病毒的容器，它们的颜色和纹路，与眼前的这块晶体惊人地相似。
突然，红色晶体的光芒达到了顶峰，然后猛地爆开，化作无数红色的光点，融入周围的红雾中。红雾的浓度瞬间升高，变得更加粘稠，空气中的硫磺味也更加浓烈。
远处的变异生物嘶吼声变得更加狂暴，它们的速度明显加快，朝着陈默和刀疤男的方向冲来，数量比之前多了数倍，像是一股黑色的潮水，要将他们彻底吞没。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沉，他终于明白了——终极怪物不是终点，而是一个“信号发射器”，它的死亡，释放了那块红色晶体，激活了周围的红雾，唤醒了更多的变异生物。
而这一切的背后，似乎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天枢集团不仅在制造变异生物，还在控制它们。那块红色晶体，就是控制的关键。
他和刀疤男被无数的变异生物包围在铁路上，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而更让他恐惧的是，他手臂上的伤口处，紫色的纹路开始快速蔓延，与红雾的颜色融为一体，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从身体深处涌出，带着毁灭一切的冲动。
他不知道这股力量是救赎，还是另一个深渊的开始。但他知道，他们必须活下去，找到林溪和小雅，揭开天枢集团最后的秘密。
而远处的天空中，一道红色的光柱从研究所的废墟冲天而起，首插云霄，像是一个巨大的信号塔，在召唤着什么。陈默知道，那才是真正的威胁，是比眼前的变异生物潮更可怕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