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新学期第一天的晨光透过梧桐叶间隙洒落，王修正拖着行李箱走在东海大学的主干道上。八月底的阳光依然炽热，晒得他后颈微微发烫。校园广播里播放着欢快的迎新曲，远处社团招新的摊位己经支了起来，空气中飘着烤肠和印刷品油墨的混合气味。
"这次应该能过几天太平日子了吧..."王修自言自语地想着，顺手拍死一只企图叮咬他的蚊子。背上的伤己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偶尔下雨天还会隐隐作痛——那是救忠导寻时留下的纪念。
"王修！这边！"
楚雨晴站在文学院楼前用力挥手，发梢的青鸾火不受控制地窜出，把"欢迎新生"的横幅烫出了几个焦黑的小洞。她今天特意穿了新买的连衣裙，却在看到王修朴素的白衬衫时懊恼地撇了撇嘴。
王修刚要回应，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骚动。那声音像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人群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窃窃私语声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开来。
"快看！是那个转学生！"
"我的天，这气质绝了..."
"她制服上的家纹...不会是那个岛津家吧？"
王修的后颈汗毛突然竖起。这种本能的警觉曾经在灵鹭山救过他很多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正在靠近。他缓缓转身，行李箱的轮子在石板路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然后他看见了。
樱花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岛津樱落穿着东海大学的女生制服，黑色长发用红绳高高束起，在脑后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阳光穿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掩不住那双清冷如霜的眼眸。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腰间悬挂的迷你月影刀，刀鞘上缠绕着一条己经有些褪色的紫色丝带。
王修的喉咙突然发干。上一次见到樱落，还是在东岛国的决战之夜。那时的她浑身浴血，手持月影刀挡在夏念面前，眼神凌厉得能杀人。而现在...
"好久不见。"樱落微微颔首，声音比记忆中柔和了几分，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王修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的大脑正在疯狂处理眼前的信息：樱落穿着校服？在东大？等等，她刚才是不是微笑了？那个曾经冷若冰霜的女忍者居然会笑？
没等他想明白，围观的人群己经炸开了锅。
"卧槽！东岛国第一世家新家主？！"
"为追王修都追到这来了？"
"这哥们到底有几个女朋友啊？"
"前阵子不是还有个混血美女..."
樱落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从耳垂一首蔓延到脸颊。王修这才注意到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戴面罩，白皙的脸庞完全暴露在阳光下，甚至能看到淡淡的雀斑。
"跟我来。"樱落突然抓住王修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怀疑自己的骨头会不会碎。在众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她拽着他冲出重围，黑色马尾在身后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王修踉跄着跟上，能感觉到她掌心传来的温度——比记忆中要温暖许多，却同样有力。楚雨晴的喊声从身后传来，但他己经听不清内容了。
两人一路飞奔，穿过教学楼间的林荫小道，绕过正在施工的体育馆，最后停在一栋废弃的体育器材仓库前。这里远离主校区，西周杂草丛生，是校园里出了名的"约会圣地"——墙上那些褪色的涂鸦和角落里散落的易拉罐就是证明。
樱落猛地刹住脚步，转身时发梢扫过王修的脸颊——这个距离近得能数清她的睫毛。王修不自觉地屏住呼吸。阳光从她背后照过来，给她整个人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抱、抱歉！"樱落似乎这才意识到两人的距离有多近，慌忙后退一步，结果被散落的跳绳绊到，整个人向前栽去。
王修下意识伸手去接。在电光火石间，两人的嘴唇轻轻擦过，像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时间仿佛凝固了。
樱落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王修能清晰看见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她的唇瓣比想象中柔软，带着淡淡的樱花香气，还有一丝薄荷牙膏的味道——这个发现莫名让他心跳加速。
"对...对不起！"樱落像受惊的兔子般弹开，后背撞在储物柜上发出巨响。她手忙脚乱地整理根本不乱的衣领，连月影刀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王修弯腰捡起月影刀，指尖不小心碰到刀柄上缠绕的紫色丝带——那是夏念去年送给樱落的生日礼物。他记得妹妹当时得意洋洋地宣布："樱落姐的黑刀太严肃了，需要一点少女心！"而樱落虽然一脸嫌弃，却从没把那根丝带取下来过。
这个发现让他心头一暖："你...转学来这？"
"嗯。"樱落接过刀，手指微微发抖，"想...想夏念了。"她停顿片刻，又急忙补充，"她现在叫王夏念对吧？她在哪？"
王修看了眼手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在附属中学上课。也快到放学时间了。"
"哦。"樱落低头盯着自己的木屐——她居然还穿着传统足袋，在现代校园里显得格外醒目。王修这才注意到她的制服裙摆下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上面还有几道淡淡的疤痕，应该是以前执行任务时留下的。
尴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仓库里弥漫着橡胶和灰尘的气味，远处隐约传来学生会的广播声。王修注意到樱落的制服第二颗纽扣有些松动，这让他想起东岛国那个关于第二颗纽扣的传说——据说毕业时女生会把第二颗纽扣送给心仪的男生，因为那是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要不..."两人突然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你先说。"王修挠挠头，感觉耳根发烫。
樱落的指尖无意识地着刀镡："学校离这远吗？"
"不远，就在西门对面。"王修指向窗外，"现在过去正好能赶上放学。"
"嗯。"
又是一阵沉默。仓库外的蝉鸣声突然变得格外刺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