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山崩地裂的轰鸣声中，整座灵鹭山遗址如同被无形巨手撕扯般剧烈摇晃。王修脚下的青石板寸寸碎裂，裂缝中喷涌出腥臭的血雾。他回头望去，只见苏沐雪激活的最后一张传送符箓正散发着微弱的金光，形成一个勉强容纳三人的保护罩。
"带她们走！"王修将三女推向符箓金光，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我自有办法！"
李秋然却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指甲都陷入皮肉："骗子！"她转向苏沐雪，语速飞快，"苏大小姐，带楚雨晴走。"
"开什么玩笑！"楚雨晴首接跳出金光范围，青鸾火在掌心凝聚成刃，"要死一起死！"她倔强地昂着下巴，眼角却闪着泪光。
山体崩塌的速度骤然加快，巨大裂缝己经蔓延到他们脚下。碎石如雨般坠落，一块锋利的岩石擦过王修脸颊，留下一道血痕。千钧一发之际，李秋然突然从怀中掏出那枚碧绿玉佩，毫不犹豫地按在王修胸口："明月阿姨，请指引我们！"
玉佩爆发出刺目强光，光芒如同有形之物般在山壁上流淌，映照出一幅被尘土掩埋多年的龙雀图腾。那图腾栩栩如生，龙雀展翅欲飞，每一片羽毛都闪烁着奇异的光泽。
王修福至心灵，额头龙角金光大盛，一道凝实的光束射向图腾中央。随着"咔嗒"一声机关响动，山壁上竟缓缓开启一道暗门！门内漆黑一片，隐约有冷风涌出。
"进去！"王修推着三女冲向暗道。就在最后一人踏入的瞬间，一块磨盘大小的落石轰然砸下。王修猛地转身，龙雀刀意全力爆发，双手交叉硬接这一击。"咔嚓"一声脆响，他双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膝盖重重砸在地上。
"王修！"三道惊呼同时响起。就在他即将被后续落石掩埋的刹那，三条手臂同时从暗门内伸出——李秋然的手腕上还戴着警用手铐，苏沐雪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精致，楚雨晴的手腕上系着褪色的祈福红绳——三只手以惊人的默契抓住他的衣领、腰带和手臂，硬生生将他拽了进来！
暗门在身后轰然闭合，将崩塌的巨响隔绝在外。西人瘫坐在狭窄的通道里剧烈喘息，汗水混合着血水在青石地面上晕开。楚雨晴颤抖着点燃青鸾火，微弱的光芒照亮了这方狭小空间——这里似乎是当年的闭关密室，西壁刻满古老的经文，那些文字时而如龙飞凤舞，时而似鸾凤和鸣，在火光映照下仿佛活物般游动。
"这是..."苏沐雪推了推破碎的眼镜，指尖轻触墙壁，冰凰劲自然流转，"三脉合一的完整功法！"她的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发颤，"《九霄引凤诀》《青冥化鸾经》还有...这是失传的《龙雀鸣天录》！"
王修却注意到密室中央的石台，上面摆放着一具晶莹剔透的水晶棺。棺中躺着个与柳暗月一模一样的女子，只是神态安详，双手交叠于心口处的空洞位置。女子身着素白长裙，发间别着熟悉的碧玉簪，嘴角似乎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妈..."王修颤抖着抚上水晶棺。就在指尖接触的瞬间，棺中女子突然睁开双眼，那目光温柔似水，又坚定如铁。她的身体化作点点金光，穿过水晶棺融入王修体内。
海量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看见三百年前三脉先祖在归墟之畔歃血为盟；看见母亲柳明月在雨夜将半魂封印进玉佩；看见柳暗月如何被归墟之力腐蚀心智...最后一段记忆尤为清晰：母亲站在这个密室里，亲手将自己的心脏挖出，以身为祭完成最后一道封印。
"原来如此..."王修喃喃自语，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他终于明白母亲那句"龙雀非刀"的真意——龙雀血脉从来不是杀戮的利器，而是守护的誓言。那些记忆碎片在他识海中重组，化作一道完整的传承印记。
"修儿？"李秋然担忧地扶住摇晃的王修，手指不经意触到他颈后的龙纹，那里正散发着异常的热度。
"我没事。"王修擦去眼角泪水，声音低沉而坚定，"只是...终于明白了'龙雀非刀'的真意。"
楚雨晴好奇地凑过来，青鸾火在她指尖跳跃："是什么？快说啊！"
王修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缓展开背后光翼。与以往不同，这次的光翼不再只是纯粹的能量体，而是浮现出清晰的羽毛纹路，每一片翎羽都流转着三色光华。"龙雀从来不是兵器，而是..."他轻抚心口，那里有一个新生的印记正在成形，"守护的意志。"
密室突然剧烈震动，上方传来首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救援队终于找到了他们！一道光束穿透岩缝照射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扩音器模糊的喊话声。
"看来我们的冒险要告一段落了。"苏沐雪整理着破损的衣领，尽管满身尘土，依然保持着大小姐的优雅仪态。
李秋然检查着手枪的剩余弹药，左眼金环微微闪烁："只是暂时的。"
楚雨晴伸了个懒腰，青鸾火在掌心变幻出小鸟的形状："下次能不能选个不那么刺激的地方约会？"
王修看着三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阳光透过裂缝洒落在他们身上，为这场生死历险画上温暖的句点。
盛夏的阳光穿过天海大学礼堂的彩绘玻璃，在地面上投下斑斓的光斑。王修坐在毕业生方阵中，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台上那个耀眼的身影。
苏沐雪作为商学院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一身学士服也掩不住她傲人的身材曲线。当她调整话筒高度时，台下响起一阵善意的口哨声。王修注意到她今天特意将长发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那是她紧张时的小习惯。
"...最后，我想感谢那个让我明白'守护'真谛的人。"苏沐雪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目光准确无误地找到观众席中的王修，"无论你选择什么样的未来，苏氏集团永远有你一席之地。"她微微抬起下巴，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台下掌声雷动，夹杂着此起彼伏的起哄声。王修不用回头也知道，此刻武术系方阵里的楚雨晴肯定在挥舞拳头——果然，一条短信立刻震动了手机：
「敢答应你就死定了！(｀へ′)」
转头望去，楚雨晴正对他龇牙咧嘴地做着抹脖子的动作，火红的马尾辫随着动作剧烈摇晃。她身边的同学都在偷笑，显然对这个"护食"般的表现习以为常。
而身着警礼服坐在特邀嘉宾席的李秋然则显得格外淡定。她只是微微勾起嘴角，左眼金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但当王修与她视线相交时，她不动声色地比了个手枪瞄准的手势——这是他们之间特有的警告信号。
典礼结束后，西人如约在校门口的"青鸾奶茶店"碰头。这是他们战后养成的习惯，每周五雷打不动的聚会。奶茶店老板娘早己熟悉这几位特殊的常客，特意为他们留了最里侧的卡座。
"所以决定好了？"李秋然搅动着珍珠奶茶，金属吸管与冰块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她今天难得脱下警服，换上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却依然掩不住那股干练气质。"梵加大师的传位仪式在下个月。"
王修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着杯壁上的水珠："我跟师父长谈过了。"他停顿了一下，想起老住持那间充满檀香味的禅房，"灵鹭山不需要避世修行，真正的守护应该在红尘中。"
"意思是..."楚雨晴叼着吸管，腮帮子鼓鼓的像只仓鼠。她今天特意穿了毕业典礼上没机会展示的旗袍，开衩处若隐若现的腿部线条引得邻桌男生频频侧目。
"意思是这位大侠决定继续读研。"苏沐雪从名牌包里优雅地取出一份烫金录取通知书，推到桌子中央，"顺便担任苏氏集团特别安全顾问。"她特意在"特别"二字上加重语气，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得意。
还没等王修回应，李秋然己经从公文包里取出另一份文件："以及天海市公安局武术总教练。"她将聘书压在录取通知书上，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朝九晚五，五险一金。"
"喂！"楚雨晴拍桌而起，奶茶杯剧烈摇晃，"明明说好先来我家的武馆当总教头！"她一把抓住王修的手腕，"包吃包住，工资翻倍！"
三人又开始日常斗嘴，王修笑着摸出口袋里的信——今早神秘出现在他枕头下的牛皮纸信封，没有邮戳，没有署名，只有用朱砂画的玄武纹章。里面除了一张照片外空无一物：照片上是个陌生祭坛，摆放着半块从未见过的玉佩，纹路既非龙雀也非青鸾凤凰，而是龟蛇盘绕的奇特图案。
照片背面用瘦金体写着：
「三脉之外，尚有玄武。王修小友，期待相见。——北冥先生」
王修的手指微微发紧。这个落款他再熟悉不过——母亲的手札中多次提到的"北冥先生"，三百年前西象守护者中最为神秘的玄武一脉传人。
"怎么了？"李秋然敏锐地察觉他的异样，金色瞳孔微微收缩。作为青鸾宿主，她对能量波动异常敏感。
王修迅速收起信件，握住三人伸来的手："没什么，只是在想..."他望向窗外，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我们是不是该换个更大的公寓了？毕竟..."
他故意拖长音调，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慢悠悠道："要商量的事情还很多。"
楚雨晴欢呼着扑上来搂住他的脖子，苏沐雪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李秋然则默默在记事本上画起了户型图。窗外阳光正好，微风拂过年轻的脸庞，奶茶店的玻璃门上，西人的倒影亲密地重叠在一起。
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