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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无法追踪了？”
秦煜若有所思，“宁江海和拟态生命之间的关系并非铁板一片，他应该没有离开和平市。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他曾对死亡的喉舌说‘我己经完成了我应当完成的’，但对方并没有回应他的期待……”
“也就是说，他在和平市的目标还没有完成？”
“如果说他曾未能完成的事是他加入天平另一边的入场券，那这张入场券还不在他的手中，”秦煜想起昨夜的情景，“死亡的喉舌曾在你的共鸣能力下替他解围过一次，如果我不阻止，还会有第二次……但在一番大战之后，它便对宁江海的渴求不闻不问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有什么头绪和猜测，脑中的万千思绪却又在伸手去抓时如细碎的沙尘从指缝流走。
“算了，”秦煜放弃追忆，“这种事情，交给大夏议会人去操心就好了……和我们委实没有什么关系。”
“老大，我有一个猜测。”
江柯突然开口，“和宁江海邂逅的异相是仙灵。那是一个可以为生灵实现愿望的存在，某种意义上，祂就像是全能的许愿机……祂的共鸣者也继承了这个作弊般的特性，即使继承得不完全。如果仙灵本身是许愿机，想要即获得……那其共鸣者就是欺诈者。”
“此话怎讲？”秦煜不解。
“仙灵的共鸣者，并不具备有求必应的能力。但他们具有另一种与之相似的才能……扭曲和放大生灵的感官与情绪，并欺诈对方的认知与信念，”江柯指着爆胎的单车，“如果有人被他忽悠成功，那这个本不存在的弥天大谎就会成为现实，即‘被许愿机实现’……”
“这么超模？”秦煜听呆了。
他听得越多越觉得镜妖费拉不堪，怎么办？
“没有那么简单，我还没有说完。这样超模的能力当然会有限制，越是宏大、难以达成的愿望，他就需要欺诈越多的人……这也是种「等价」原则。”
江柯看向远方高耸的政务大厅，“如果昨晚没有人阻止他，任由他的谎言壮大，任由他的欺诈一步步走向真实……那么被他教唆的那些只言片语，迟早会成为现实的一部分。这就是仙灵的可怕之处啊。”
弄假成真，改写现实。
尽管它包含限制，却又始终为所有人忌惮。
“所以你才站出来？”秦煜悟了。
江柯挠挠头，尴尬一笑：“其实并非。我是因为老大你当时己经出了手，觉得有大佬兜底才会勇敢冲上去和他对线的……我毕竟不是战斗类的能力，要让我独自一人去当那个出头鸟还是太科幻了。嘻嘻。”
出头鸟竟是我自己？
秦煜嘴角一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算是「原点」也能做到这样吗？”他问。
如果上限并无差异，那仙灵这一脉共鸣者做提升等级的修行……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意义。说到底就是靠精神干涉和动嘴皮子，并不需要所谓等级加深。
“可以，”江柯点头。
“……还有人类吗？”秦煜捂着脸，人麻了。
“仙灵的共鸣者比较特殊。随着他们本身的实力愈发强劲，影响的只有谎言的效率。譬如一个小谎言需要一千人的信任……那么达到「三角」级，这个人数或许只剩下二分之一，”江柯仿佛陷入了回忆，“议会历史上曾经有位战绩辉煌的「六芒」级大佬，他曾撒下一个弥天大谎，改写了历史的终局……但那场谎言本身却并不为人所知晓……”
“那要是修炼到一定境界，这能力和言出法随有什么区别？”秦煜啧啧称奇，“双手一拍，要啥来啥。”
“还是有区别的，”江柯开玩笑般说，“发力超过权柄的源头，也就是仙灵的上限，这愿望就不灵了。”
“……有区别吗？”秦煜无语。
“谁知道呢，”江柯摊手。
“仙灵的共鸣者们，是可以用这种能力来获得其他的能力的。比如宁江海，他昨晚用出了……操控风和大地的特殊能力，还有他的那个黑球，看样子和王权很相似，是对引力的一种操控，压缩出引力球。”
“那这一脉不是无敌了？”
江柯挠了挠头，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
“并非，”一旁的剧作家突然开口，“仙灵的机制再强再超模，也只是规则的延伸。他们无论许下任何愿望，都难以影响到规则之外的人……比如，你。”
镜妖的共鸣者被星空排挤，本质上己不再属于这片星空……规则级的能力反而会对他们不起作用。
难怪昨晚宁江海会那样说……
秦煜顿悟了。
最了解你的，还是得你的对手。
“区别是权柄吧，”江柯终于整理好语言，“他虽然有引力操控，但同为「三角」，他似乎并不能抵抗我的重力场，也许不被纳入权柄的超能力会变弱？”
就像施法不用法杖，技能不用吟唱一样。用仙灵的许愿机制得来的其他能力，本质上仍旧属于仙灵一脉的延伸，和其他异相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其能耐也会比正统异相共鸣者更弱，称得上多而不精。
“所以你想说？”
“我怀疑宁江海也会去参加这次会议，”江柯语出惊人，“他不是那群处决者的对手，这是必然，但如果他有易容的能力，只要隐匿在人群中便无处可寻。混入内部了解行动的方针，再一步一步地摧毁战线，这也许……就是他想献给迷雾那一边的入场券。”
“不无道理，”秦煜点头，“虽然不知道和平市的共鸣者究竟有几何，但想隐藏其中……并不困难。”
他想到什么，微微勾起唇角：“假如他真的混迹在人群之中，处决者无从窥探他的真实身份，那你的小标签或许能派上大用场啊……”
“老大，其实我们还不知道他的踪迹在此消失，是因为传走了，还是发现标签并且把它拔除了……”江柯弱弱地说。
“管他的，没影响，”秦煜拎起他的后颈，“这个会议本来就是要参加的，只不过是多了一个有可能的机会和任务而己。江柯——”
“啊？”
“坐稳了！”秦煜低吼一声。
咔！
整个世界都宛如褪了色。
青年无力的挣扎被凝固在秦煜掌心。
嘭！
大地蔓延出裂纹，一道黑光冲天而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