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杨依诺真的有些犹豫。
她在想等会下车的时候,要不要大喊大叫,呼救。
找周围的阿姨,叔叔求救。
可林夜之会给她这个机会吗?
上次她只是刚出门没几分钟就被他硬生生的拖回去,这次更加严重,如果失败了,她可能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她盯着玻璃里面的自己,小小的一个,今年刚成年,还那么年轻,人生才开始,真的要因为他而毁了自己一辈子吗?
她还有她的学业,只要度过高考,完成任务,以他父亲留下来的产业,她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摆烂咸鱼。
过上真正的躺平生活,只要能度过高考。
她有时也怀疑自己的父亲难道不知道女儿失联好几个月,班主任难道不知道那个生病的女同学好几个月没上课吗?
她在剧情中只是一个小小的路人甲,无足轻重的NPC,一想到世界意识自动补足bug的功能,也无语了。
算了,谁让路人甲部门的任务最好做,最容易躺平呢?
她好不容易才抢到这么一个单,可不能就这样轻易没了。
快穿局可不是慈善家,它的每一丝的能量都用到刀刃上,每一个积分都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差不多到能勉强活着但不会活的很好,只能继续打工的地步。
她早就看明白了,怀揣着一点点了积蓄,买点必须的灵魂滋补液,找一个轻松的位面,能躺一天就躺一天吧。
要说她有没有炸天的道具,首接将反派撂倒,她还真有,但身为一个穷逼,一个抠门的穷丝,她舍不得。
而且,这些情情爱爱的,对于息宁来说,
只要人设不OOC,不耽误她完成任务,一切都好说。
而某人又在叽叽歪歪了,一不理他,就哭,就闹,比敏感肌都敏感,浑身上下哪哪都是缺点,这对于喜欢安静的她简首就是一个大麻烦,还是一个甩不掉的麻烦。
杨依诺叹了口气,默默的盘算着高考的日子,转过身,看着又红了一圈眼眶的可怜兮兮的他,有几分心累。
“弯腰。”
林夜之顺从极了,可饶是如此,他还是委委屈屈的看着她,一副受了极大的欺负似的,显然,那双丹凤眼盛满的人就是罪魁祸首。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像是给狗顺毛一样,有几分不耐,却又不得不耐下心思安抚,“乖点,别吵。”
林夜之精心打理的头发就这样被弄的乱七八糟的,就这样带着粗鲁的动作反而将他的焦躁一层一层的褪下。
他不由得往她手心里拱了拱,像是不满足似的,抱着她的手紧紧不放。
还没消停一会,那人又将头发主动贴在她的指尖上蹭了蹭,带着讨好,带着试探,“诺诺,不会丢下我吧?”
杨依诺还在懊悔,竟然没有拿英语单词小本本来,这一来一回的时间,多适合背书啊。
“你果然就想丢下我,”
短暂的安抚在可疑的沉默下越来越失去作用,与之而来的是更加严重的爆发。
当一只狗发现讨好的手段是没用的,那讨乖卖巧的皮就会被他亲自撕扯下来,露出恐怖的真面目。
噬骨贪婪的眼神,里面藏着难以言喻的欲望,没有丝毫的掩饰,像是一只恶狗看着肉骨头般,几乎都要发出绿光了。
他的眼睛很红,带着一股濒临死亡的绝望,没有什么比亲手给了希望又打碎还令人可怕。
诺诺骗他。
不过没事,他再也不会给她骗他的机会了。
修长的手指不容置喙的插入她的指缝中,就这么将她拽起,紧紧的抱在怀里,不顾她的抗拒,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按在怀里,颤抖着唇亲吻她的头发,低声在她的耳边安抚道:“诺诺,不怕,我们不治了,我们不治了,我们回家。”
这一声“不怕”,不知道安慰的是她还是惶恐不安的他。
杨依诺刚想动,就被他毫不留情的压制,没有收任何力气,也没有留任何情面,就仿佛他在告诉她,他很痛,那就让她陪他一样的痛苦。
腰上,肩膀上那几乎将要将她碾碎的力度超出了她承受的范围,她忍不住的痛呼,看着再次发神经的他,实在不明白又哪里招惹他了。
她刚想开口说话,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液状的东西,快速的在她鼻子上喷洒几下。
猝不及防间,吸入几口,就算是知道是也无济于事了。
短短几秒钟,视线一片朦胧,只看到那死死盯着她的可怖眼神。
只一眼,她就知道,坏了,对方不想再和她扮演无聊的主人训狗的游戏了。
杨依诺努力的睁大眼睛,紧紧拽着他的胳膊,指尖用力到几乎发白的地步,她费力的张开嘴想要说什么。
微凉的手指不轻不重的抵在她的唇上,一道阴沉沉的声音响起,带着彻骨的寒意,
“诺诺不乖,最好别说话,我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