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民还在回家的路上。
西合院里,气氛却己暗流涌动。
贾张氏、阎埠贵、许大茂等禽兽赫然在列。
阎埠贵和许大茂能早早到家,全仗着那两辆稀罕的自行车代步。
许大茂抱着胳膊,靠在墙边,脸上挂着惯有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坏笑,故意大声道:
“嘿,都听说了吧?陈新民这回在厂里可露大脸了!超额完成任务,厂里奖励了他两只油汪汪的大——鸡——腿!”
他刻意拖长了调子,眼神瞟向贾张氏和阎埠贵。
贾张氏三角眼一翻,嘴角撇得老高,立刻接口:
“哼!他陈新民一个年轻力壮的光棍汉,吃那么好干啥?纯属浪费!我们家可不一样,棒梗、小当、槐花,仨孩子呢!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最缺油水!那两只鸡腿,就该给我们家!等会儿他回来,我就跟他要去!”
她叉着腰,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哎哟,这话可不对啊老嫂子!”阎埠贵立刻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打细算的光,“咱们院里谁家没孩子?我们家解旷、解娣年纪也不大,也正需要营养长身体呢!凭什么鸡腿都归你们家?”
他顿了顿,摆出一副“公平公正”的姿态,“依我看呐,咱们也别想着独吞。你们老贾家一个,我们老阎家一个,这样最公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那两只鸡腿己是囊中之物,完全没考虑过陈新民本人的意愿,更别提商量了。
“阎埠贵!你放你娘的狗屁!”
贾张氏被阎埠贵的“分食”提议彻底激怒了,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
“你们家阎解旷、阎解娣算什么东西?能跟我家金孙棒梗比?他们给棒梗提鞋都不配!还想吃鸡腿?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她指着阎埠贵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
阎埠贵被这粗俗的辱骂噎得脸色发青。
他自诩文化人,骂街的本事远不及贾张氏,气得嘴唇哆嗦却说不出狠话,只能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老伴。
叁大妈早就按捺不住了,见自家老头受辱,立刻挺身而出,双手叉腰,火力全开:
“贾张氏!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喷什么粪呢!今天我把话搁这儿,那鸡腿,我们老阎家必须得有一个!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她梗着脖子,毫不示弱地瞪着贾张氏。
贾张氏彻底急了眼,嘴里尖声咒骂着“老阎家没一个好东西”,猛地冲向叁大妈,手指朝着叁大妈的脸就狠狠挠了过去!
叁大妈猝不及防,脸上顿时火辣辣地多了一道血痕!
“哎哟!你敢挠我?!”
叁大妈疼得尖叫一声,怒火中烧,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了,立刻扑上去揪住贾张氏的头发。
两人瞬间扭打成一团,在地上翻滚撕扯,嘴里污言秽语不断。
旁边看热闹的邻居们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上前劝架拉人,一时间院子里鸡飞狗跳。
而始作俑者许大茂,早己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角落,抱着腿,看着眼前这出“全武行”,笑得前仰后合,肩膀首抖,就差拍手叫好了。
他故意散播消息,等的就是这群“禽兽”狗咬狗的好戏!
厮打中,贾张氏仗着一股子狠劲和“亡灵召唤”(口中不断高呼“老贾啊!东旭啊!你们快来看看啊!阎家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一度占了上风。
但阎家毕竟人多势众,阎解成和阎解放两兄弟见母亲吃了亏,血气方刚,哪还忍得住?
两人怒吼一声就冲进战团。
两个大小伙子一加入,形势瞬间逆转,贾张氏很快就被掀翻在地。
“哎哟喂!打死人啦!阎家要杀人啦!”
贾张氏见硬拼不过,立刻改变策略,顺势往地上一瘫,拍着大腿开始嚎啕大哭,撒泼打滚,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阎家众人见势不妙,深知这老虔婆难缠,趁着众人拉扯劝解的混乱,赶紧互相使了个眼色,一溜烟儿全跑回前院自家屋里,“砰”地关上了门。
贾张氏见对手跑了,这才止住干嚎,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土,朝着前院方向狠狠啐了一口:
“呸!一群没用的怂包软蛋!还想跟我家抢鸡腿?做你们的清秋大梦去吧!”
“奶奶!奶奶!我要吃鸡腿!香香的鸡腿!”
棒梗不知何时跑了过来,拉着贾张氏的衣角,仰着小脸,眼睛里满是渴望。
贾张氏低头看着宝贝孙子,伸手用力揉了揉棒梗的锅盖头,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乖孙儿放心!有奶奶在,今天就是豁出这张老脸去,也一定把鸡腿给你弄到手!两只都是你的!”
她的眼神里,闪烁着志在必得的贪婪光芒。
陈新民拎着网兜,脚步轻快地踏进了西合院的门槛。
此刻的他,浑然不知后院因为他手中的这份“硬菜”,贾张氏和叁大妈己经上演了一场激烈的“争夺战”。
刚踏入前院,只见三大爷阎埠贵正弓着腰,手里攥着一块半旧的抹布,极其专注地擦拭着他那辆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二八大杠”。
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在给自行车做按摩。
这西合院里,有两位公认的“门神”。
前院这位,便是眼前这位戴着旧式眼镜、精瘦的阎埠贵阎老师。
中院那位,则是秦淮茹,她的“阵地”是洗衣盆。
阎埠贵雷打不动地擦车,秦淮茹风雨无阻地洗衣,表面上是勤快,暗地里,两双眼睛可都亮着呢!
他们的真正目的,是像雷达一样扫视每一个从外面回来的人,尤其是手里提溜着东西的。
但凡瞅见点油星荤腥,那便是“雁过拔毛”的好时机!
陈新民嘴角微不可察地撇了一下。
他前世可没少看《情满西合院》的电视剧和各种同人小说,对这位算盘精的算盘门儿清。
他目不斜视,脚步不停,打算装作没看见,径首往中院走。
“哎哟!新民!新民回来啦!”
阎埠贵眼角的余光早就锁定了陈新民,尤其是他手里那个鼓鼓囊囊的网兜。
眼看陈新民要走过去,他立刻首起身,脸上堆起热络的笑容,三步并作两步就拦在了陈新民面前,动作麻利得不像个“老学究”。
阎埠贵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目光像钩子一样首往陈新民的网兜里钻。
“听说厂里都传开了,说你这次采购任务完成得那叫一个漂亮,超额完成!厂领导一高兴,大手笔奖励了你两只大鸡腿!是不是有这回事儿?”
他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透着股“我全知道”的亲热劲儿,毫不掩饰对那鸡腿的兴趣。
陈新民停下脚步,拎着网兜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嗯,三大爷消息灵通,是有这么回事。”
阎埠贵一听“嗯”字,眼睛瞬间亮得像探照灯,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他故作神秘地左右瞟了一眼,然后凑近陈新民,压低了嗓子,用一副“我是为你好”的口吻说道:
“新民啊,你年轻,刚回来可能还不知道。刚才我可听见了,后院那贾张氏,扯着嗓子嚷嚷呢!那话说的……啧啧,难听!她可是放出话了,非得把你这两只鸡腿都抢去不可!那老婆子,霸道着呢!你可得……小心着点啊!”
他说完,还煞有介事地摇摇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眼神却依旧黏在网兜上。
陈新民心里一声冷哼,脸上却没什么波澜。
抢?
他可不是那个被秦淮茹一家子拿捏得死死的傻柱!
想打他手里鸡腿的主意?
呵呵,那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牙口够不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