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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峰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个字，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他习惯性地活动手腕，却突然感觉小臂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像是有根细针扎进尺神经，麻痛顺着脊椎往上蹿。
手机支架上的补光灯还亮着，在他眼下投出青黑的阴影，照见系统面板上的废柴值——本该缓慢下降的数字，此刻像漏了气的轮胎，从70%跌到65%，旁边的体质属性跟着往下滑了0.5。
【叮——警告！系统能量过载】
机械音在脑海里炸开时，张峰正叼着根冷掉的玉米肠，肠衣在齿间发出细碎的响。半透明面板突然弹出红色警告。
字体比平时大了两倍：【本系统能量来源于宿主生命力，技能使用频率超过负荷，当前寿命损耗进度15%】。他手一抖，玉米肠掉在键盘上，酱料蹭脏了“首播”按钮。
“寿命损耗？”张峰盯着面板角落的小字，后颈冒出冷汗。想起上周在夜店蹦迪时突然眼前发黑，想起昨天教大哥怼领导时太阳穴针扎般的疼。
原来每次技能生效时的“脑子变灵活”，都是拿生命力换的。他摸了摸锁骨下方的红痣，原本鲜艳的血色淡成浅粉，像朵即将枯萎的胎记。
镜子里的人穿着皱巴巴的卫衣，领口大得能看见突出的锁骨，这具23岁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塌。
张峰扯下卫衣袖口，小臂上不知何时出现几片青紫色的淤痕，形状像极了系统技能的图标。
他突然想起原主抽屉里的六味地黄丸，想起刚绑定系统时的肾虚体弱——原来废柴值下降不是治愈，是生命力在转移。
“妈的，拿命换钱？”他对着空气骂了句，手指划过系统说明书，翻到最末页的“注意事项”，果然在角落看见一行极小的字：【最终任务：成为蓝星顶流，解锁系统核心权限】。
蓝星顶流？他盯着这西个字，想起音浪平台的首页推荐位，想起老金说要投资他开传媒公司，突然觉得每个打赏特效都成了催命符。
第二天首播前，张峰在城中村的药店里转了三圈，花20块买了五贴艾草膏药，又从早餐摊顺了袋枸杞。
手机支架夹在厨房门框上，镜头对着斑驳的瓷砖墙，他故意把膏药贴在太阳穴上，露出半截边角：“家人们，今天咱换个活法——边养生边圈钱，把首播间变成中医馆！”
弹幕飘起“主播肾虚了？”“膏药链接发一下”，张峰翻了个白眼，举起从老金公司顺的红木算盘：“少废话，老金大哥刷个火箭。
我给您念一段《黄帝内经》；奶糖姐刷嘉年华，我表演倒立喝枸杞茶——咱这叫朋克养生，一边作死一边续命！”
老金的火箭先砸下来，特效映得膏药边角发亮：“峰子，老子要听‘怒伤肝’那段，最近跟老张掐架，肝火太旺！”张峰清了清嗓子。
故意用快板儿腔调念：“‘怒则气上，喜则气缓’，金哥您这暴脾气，得喝菊花茶——”话没说完，突然感觉眼前发黑，手指掐进掌心才稳住身形。
奶糖姐的嘉年华紧随其后，语音带着笑：“小弟弟，姐要录屏发私募群，倒立喝枸杞茶，记得穿姐送的丝绸睡衣。”
张峰看着助理递来的浅紫色睡衣，领口开得能看见膏药边缘，咬咬牙套上，在镜头前慢慢倒立。血液涌上头的瞬间，太阳穴的膏药被扯得发疼，枸杞茶顺着嘴角流进领口，沾湿了胸前的红痣。
“家人们，看见没？”他倒吊着比了个剪刀手，“这叫‘头悬梁喝枸杞’，专治大哥们的熬夜刷礼物后遗症——”话没说完，小臂的淤痕突然抽搐，他猛地摔在地上，睡衣领口撕开道口子。弹幕炸开：“主播摔了！”“快叫救护车！”
张峰撑着地板笑，捡起掉落的枸杞：“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眼睛却盯着系统面板，废柴值又降了2%，但打赏转化率飙升至40%。
老金的超级火箭砸下来时，他看见对方ID显示“消费能力400万”，突然意识到这些土豪的打赏，或许正是系统渴求的能量。
下播后，张峰把自己泡在城中村的公共浴室里，热水冲刷着小臂的淤痕。系统说明书的末页在脑海里反复浮现，“蓝星顶流”西个字像块烧红的烙铁。
他突然想起奶糖姐说过的“资本运作”，想起老金提过的“上市计划”，或许系统要的不是单纯的打赏，而是把他推向顶流的过程中，榨取足够的生命力。
“想让我当燃料？”他对着蒸腾的水汽冷笑，擦干身体时发现红痣颜色加深，形状隐约成了系统图标的轮廓。
手机在瓷砖上震动，老金发来消息：“峰子，老子找了个生物科技公司的专家，说能治你这‘首播职业病’。”
张峰盯着屏幕，突然想起系统警告里的“寿命损耗进度15%”——原来从绑定的第一天起，他的命就成了赌桌上的筹码。
深夜，张峰坐在折叠床上，借着手机屏幕光研究系统面板。在“技能”一栏的最底层，他发现了从未见过的选项：【基因锁】【反卷核心】【顶流倒计时】。
当指尖划过“顶流倒计时”时，面板突然弹出进度条，红色数字显示：【剩余时间365天】。
“一年？”他喉结滚动，想起首播时观众的欢呼，想起烤红薯大爷的笑脸，想起老金和奶糖姐把他当枪使的样子。
系统要的不是他活着圈钱，是要在一年内把他榨成顶流，然后……他不敢往下想，抓起枕边的膏药贴在心脏位置，仿佛这样能挡住逐渐加快的心跳。
第二天首播，张峰戴着老金送的智能手表，故意把心率监测界面投在屏幕上：“家人们，今天咱玩把大的——心率超过120就下播，老金哥刷火箭让我加速心跳，奶糖姐刷嘉年华给我降心率，咱来场首播版《心跳源计划》！”
弹幕笑成一片，老金的火箭雨让心率飙升至130，张峰却盯着系统面板，看见“寿命损耗进度”停在了15%。
他突然明白，只要保持顶流的上升趋势，系统的吞噬速度就会减缓。
于是他扯开领口，露出膏药边缘，对着镜头比了个挑衅手势：“来啊，大哥们，把礼物刷到让我心跳爆表——反正你们的快乐，老子用命换！”
夜里，张峰躺在老金送的按摩椅上，手表显示心率115。系统面板幽幽发亮，“顶流倒计时”的红色数字跳动着，旁边的“反卷基因激活度”涨到70%。
他摸了摸胸前的红痣，发现它在黑暗中微微发烫，像个即将启动的按钮。
而此刻的音浪平台后台，张峰的首播间数据正在疯狂跳动，运营总监盯着屏幕上的“生命力转化效率”，对着耳机低语：“加快推流，宿主的能量转化率超乎预期。”
在监控画面里，张峰正在首播倒立喝枸杞茶，小臂的淤痕在补光灯下清晰可见，像朵正在绽放的黑色玫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