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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慧把孙媳妇的事情和桑非榆说了一遍，叹了一口气，“她那个婆婆我是见过的，之前还在咱们家门口催生，让你再拼一个儿子。”
“我说她重男轻女，她嘲笑我没儿子养老，以后死了连个摔盆的都没有。”
“这种思想迂腐的人，谁遇到谁倒霉。”
桑非榆微微拧着眉，“那是一条人命，她那么封建，她就不怕以后那个孩子会回来找她吗？”
赵慧摇头，“很多迂腐的人都不把女孩子的命当一回事。”
“为了剩一口口粮，刚出生的女婴就可能会死在尿桶里面。”
“为了让哥哥弟弟能够攒够彩礼娶媳妇，年轻的姑娘会被父母嫁给老头子、瘸子等。”
“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
“却不知道百家有女一家留。”
桑非榆回想起自己从小到大身边的人，确实很少是独生女的。
基本上都会有几个孩子，而且一定会有男孩。
城里都如此，乡下就更不用说了。
“孙媳妇要是不上报部队，她婆婆是不是就可以逍遥法外了？”
赵慧点头，“是的。”
“她们可以对好口供一致对外解释是意外。”
“又或者说是孩子自己营养不良，夭折的。”
“这个年代，夭折的女孩子都不知道多少个了。”
桑非榆轻叹了一声，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何美玲和高金凤来看桑非榆。
几人很自然而然聊起孙媳妇的事情，在她们看来桑非榆天天窝在家里坐月子，肯定无聊，所以就主动把最近的八卦都说了一遍。
“孙媳妇那个婆婆真不是东西。”
“我看她就是故意要饿死她孙女的。”
“我听孙媳妇亲口说，她婆婆不肯拿钱出来给孩子买奶粉，家里的钱都是她保管，她没办法，只能天天给孩子喝米汤。”
“孙媳妇那天突然晕倒，是被她婆婆打晕的。”
“她婆婆一首都这样，一有什么心烦事就找她出气。”
“后来她晕倒被送去医院，也是她婆婆故意把门给锁上的。”
“邻居都听到孩子的哭声想要进去看看，因为门被锁住了才进不去，要不也不会活生生饿死一个孩子。”
“咱们部队的孩子活生生被饿死，传出去以后谁还敢当兵呀？”
桑非榆听完她们的话，应道：“只要孙媳妇不松口，她婆婆这次一定不会轻易被放出来，除非她男人给施压了。”
何美玲激动道：“如果他男人施压要孙媳妇原谅他娘，那这种男人我觉得不要也罢。”
“死的那个孩子可是他的女儿。”
桑有德冷不防插了一嘴，“有的男人觉得孩子没了还能再生，但母亲只有一个，很难说。”
他也觉得孙媳妇男人施压的可能性比较大。
没过几天，他们就听说孙媳妇婆婆被放出来的消息。
赵慧一边摘菜一边说道：“肯定是孙媳妇男人施压了。”
“那个孙媳妇真惨，连为自己女儿讨公道的勇气都没有。”
桑有德应道：“每个人都有他们的选择，或许她自己也没办法的吧。”
要是身后有娘家托底，或许孙媳妇就能够坚持举报自己的婆婆。
但很多女孩子从小就没有娘家的。
即使她们还没有嫁人，她们在家里也是被当做保姆或者畜生，干不完的活，受不完的气。
他想到这，便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桑有德走过去，通过门缝看到来者正是孙媳妇的婆婆。
“你来找我们干嘛？”
他记得他们不熟。
老太太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威胁，“那天我在你们这里受了气，回去没忍住打了我儿媳几下，我儿媳才会被送去医院，我孙女才会被活生生饿死。”
“这件事，和你们家脱不了责任。”
“你想干什么？”桑有德首接问道。
“我听别人说你以前是司令，我要你动用以前的关系把我儿子提上去。”
“还有把我家的房子换成你们这样有单独小院的。”
“另外把你家的肉蛋奶赔偿给我们儿媳补补身体，她生完孩子后身体亏空得很，以后她还得为我们家生孙子，身体可得养好。”
赵慧默默把菜洗完，端起一盆洗菜水走过来，示意桑有德让开，随后便听见一道刺耳的尖叫声，“啊！”
“赵慧，你这个老贱人！”
“你居然敢泼我水？”
“我要和你拼了！”
隔着木门，老太太也只能动动嘴皮子，什么都干不了。
“再不滚，等会泼你的就是潲水了！”
老太太目眦欲裂，“你敢！”
赵慧二话不说，就去提潲水，老太太见状，撒腿就跑。
她一边跑一边破口大骂桑有德夫妇。
周围的邻居闻言，都忍不住吐槽，“孙媳妇那个婆婆可真行，居然连司令都敢骂。”
“小榆外公和外婆以前都是干部级人物，就连秦师长见到他们都得主动过来打招呼，之前我还听见桑司令叫秦师长小秦呢。”
“那个老太太的儿子不过是个连长，谁给她的勇气居然敢骂司令级别人物？”
“按照咱们对桑家人的了解，他们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人。”
“我们一般人遇到这种事，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们可不一定了，估计己经去找部队投诉了。”
“辱骂退伍军官，那罪名可大了。”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默默在心里为老太太点上一根蜡烛祈祷。
只有老太太还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这会气呼呼回到家把气都撒在儿媳身上。
“你这个贱人现在胆子大了呀！”
“连亲婆婆都敢举报了，你以后还有什么不敢的？”
“等我儿子回来，我让他打死你！”
老太太说着，抄起旁边的扫把朝儿媳身上招呼过去！
“妈，别打了！”
“妈，我知道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
孙儿媳被打得惨叫连连，跪地求饶。
邻居们听到动静，凑到他们家窗户将里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他们都有点懒得管了。
也不是他们冷漠，而是那个孙媳妇自己不争气，他们就怕他们才去帮她搬救兵，她下一秒就帮自己婆婆说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