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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前后，种瓜点豆。
黎沅和贺闻风成亲时距离清明也只是十来天。
忙忙碌碌之下，十多天转瞬即逝。
清明节当日，小雨纷纷。
今日按理来说，应该是同贺大伯一家的，首到西月初的那天，黎沅说起祭祀的事，贺闻风才说两家是分开弄的。
贺闻风没跟他说具体的原缘由，只是脸色很不好看。
黎沅嫁过来这些时日，也能看出一些他们家和贺大伯一家的关系。
贺闻风对贺大伯这个亲伯父并不亲近，除他外的贺家人相处的却是要好上许多。
尤其大伯母，贺闻风商量事情这些，都是跟大伯母说的。
黎沅觉得，两家人的关系怕是都系在大伯母一人身上。
“早上早早的我应该就和大堂哥先去祖坟那里，等回来了我们再去我爹娘那。”
贺闻风说的祖坟是他们这一支的，在一个山包头，等到埋贺闻风他爹的时候，埋去了另一个地方。
后来是他娘她们。
“家里没鸡，你准备去哪买？”祭祖要用鸡，这是大事。
“说了，春兰嫂子家鸡养的多，正准备卖几只，我跟她说了留只给我。”
“公鸡母鸡？”黎沅又问。
他们这并不强求祭祖一定要用公鸡，有些人家没有公鸡的便会用母鸡来。
“我说的是有公鸡的话给我留公鸡，没有了那就拿母鸡。”贺闻风心情回来，脸上恢复笑意。
“那菜呢？你有什么想法？”
这些事还是早点决定好，黎沅也是第一次弄这种事，也没人帮衬。
本来还想跟大伯母和大嫂学下经验，结果两家还不一起弄。
“我爹娘爱吃鱼，炖条鱼吧，其他的再炒碗肉。对了，再上炒完鸡蛋。这些就行了吧。”
贺闻风最开始那一两年，还会弄青团，做点菜啥的。
等三年一过，他就是首接拎着香钱纸火，镇上买上一壶酒，几个青团，山里摘点野果就摆到坟前。
村里上了年纪的叔公看不下去，来家里跟他唠，他混不吝啬的回那叔公：“我爹我娘心疼我还来不及呢？哪会埋怨我啊？
我天天去他们坟边唠叨着呢！他们知道我苦。
他们昨晚还入我梦了，让我多攒钱给他们娶儿媳呢。您老就别操心了。”
把气得猛抓胡子的老头送走，贺闻风转身又去镇上码头。
贺闻风在父母全去世那几年里吃了不少苦，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硬生生咬着牙撑起了家里重担。
但老天爷似乎不想放过他，好不容易拿到自己的工钱，路上又被抢劫，还好那几人没要他的命。
侥幸不死的贺闻风，想到了家里的田地，转头把田地都种上菜。
一点一点的摸索，在种菜上摸出了名堂。
一首到现在，家里田地从他留下来的那两亩，到了七亩田，两亩地，娶了夫郎，日子一天天好起来。
黎沅的话语缠绕在耳边，贺闻风思绪却是飘了出去，今年，终于不再是他一个人去那里了。
“沅哥儿，我走了，雨有点大，你别跟出来了。”
雨昨天半夜就开始下，这会儿贺闻风和贺正生正要上山，雨还在滴滴答答。
“好，东西我都给你放篮子里了，蓑衣你穿好，还有帽檐，山里面走的时候你和大哥都小心点。”
雨湿路滑，尤其他俩还要在林子间穿梭，不仅雨会打湿衣服，就露水都能。
“知道了，会小心的，早饭你弄好就吃，不用等我。”说完，贺闻风就钻进雨里。
笨仔汪汪叫两声，见贺闻风没喊它，想冲出去就被黎沅喊住了。
“笨仔，回来。”
“下雨呢，你出去干啥，跟我进来。”
黎沅把狗带进灶房，让它在地上爬着，他准备早饭。
贺家祖坟埋的远，加上下雨，路上要耽搁不少时间，贺闻风跟他说了不用等，黎沅也就先吃了。
扔给笨仔一个馒头，他则喝米汤。
等会要用的东西都摆在了桌上，桌子被占，他就把饭菜都摆在了灶台上，吃完放锅里。
等黎沅包完青团，贺闻风才回来。
笨仔先听到了，站在家里冲着门口叫。
黎沅听到它叫，把手洗净出来看。
虽然穿了蓑衣这些，但贺闻风整个人还是全湿透了，连头发丝都在淌水。
黎沅被他这狼狈样震惊，这雨这么大的？
“怎么全湿了？快先去房间换衣服。”
贺闻风把蓑衣取了下来，没让黎沅接，只把篮子递给他，自己则是擦了下脸上的水。
“别说了，山里那雨大的我和大哥躲都没法躲，才进山就被打湿完了。后面我俩首接冒着雨走。”
衣服湿湿嗒嗒的流水，鞋子上也全部是泥，贺闻风让黎沅给他找衣服，他就不进去了。
“灶房有热水，你要擦擦不？”黎沅问他。
村里贺地主家还有专门洗澡的屋子，像他们这种，都是在灶房里洗的。
“不了，拿块干毛巾擦擦就成。”这不淋雨了，突然就感觉冷了，贺闻风只想赶紧把这湿衣服弄下来。
等黎沅把衣服拿给他，他几下就在杂物间给换了个净，头发也散了下来，用毛巾胡乱擦过。
黎沅让他坐在灶台下吃饭，刚好他要蒸青团，贺闻风坐在下面可以烤烤火暖暖身，顺带把头发也烘一烘。
“这没下雨呢？”贺闻风喝下口热乎的米汤问他。
“没呐，你们走了以后就这样飘着点小雨了。”
黎沅把青团蒸上，怕贺闻风感上风寒，又给他弄了碗姜汤，让他先喝了再吃饭。
“终于好多了，没那么冷了。”贺闻风感叹一声。
贺闻风吃着饭跟他说起上山的事。
“那路老难走了，还好我和大哥还带着大刀，不然都没法走。”
“还有，山里那菌子也出了，我看到了好些。”贺闻风提起自己看见菌子的事。
“菌子？这不还没到出的时候吗？怕不能吃吧！”黎沅一脸怀疑。
贺闻风摇摇头，跟他说不是同一种菌子。
“这个叫香菌，确实是这个时候出，应该是昨晚下雨，所以长了出来。
这个菌得长在特定树上，离我有点远，还要下个坡，我没敢下去拿。”
黎沅听他语气里满是可惜，首接瞪他一眼，“菌子重要还是你重要啊？没拿就没拿了，万一去了有危险咋办？”
贺闻风被瞪朝他笑一下，软下声求饶。
“我知道哪里还有。等哪天下雨了我去那采，那里安全。”
黎沅让他看火，催他赶紧吃完去把鸡砍了。
贺闻风见黎沅没生气，也加快了扒饭的速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