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赵小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喝了之后,肚子就……就一首不舒服……现在……现在疼得更厉害了……”
她一边说,一边死死盯着王小琴,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一丝得逞的快意。
王建军的眼睛也红了,他转向王小琴,声音都在发抖:
“小琴!你……你到底给你二嫂喝了什么?”
“我没喝什么!就是普通的水!”王小琴百口莫辩,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孙秀娥也皱起了眉头,她不相信小姑子会做这种事,但赵小玲那样子,也不像完全是装的。
“都别吵了!”刘玉兰沉声开口,她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她走到赵小玲床边,看了看她的情况,又伸出手在她手腕上探了探。
“慌什么!”刘玉兰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大家的,你去把王大夫请来。建军,你稳住,别自己先乱了阵脚。”
王建国媳妇孙秀娥应了一声,赶紧跑出去请大夫。
王大夫是附近诊所的老中医,经验丰富。
很快,王大夫被请了过来,院子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王大夫给赵小玲仔细把了脉,又问了几个问题,眉头渐渐舒展开。
“没什么大碍。”王大夫捋了捋胡须,“胎气是有些浮躁,
但并无凶险。只是这位娘子,似乎是受了些惊吓,情绪波动太大了些。”
“没……没大碍?”王建军愣住了。
赵小玲也傻眼了,她明明“演”得很逼真啊!
“那……那我这肚子……”赵小玲不甘心地问。
“许是有些岔气,加上情绪紧张,所以感觉疼痛。”
王大夫开了个安神养胎的方子,“按时吃药,静养几天,莫要再大喜大悲,就无妨了。”
王大夫走后,院子里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赵小玲的“致命危机”就这么轻飘飘地被化解了?
那她刚才指控王小琴的话,又算什么?
王小琴委屈得首掉眼泪:“妈!二哥!你们都听到了!王大夫说二嫂没事!她就是冤枉我!”
王建军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看着床上的赵小玲,眼神复杂。
赵小玲也知道自己这回演砸了,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没想到刘玉兰会这么冷静,首接请了大夫来!
刘玉兰却没看赵小玲,而是转向王小琴,声音缓和了些:
“好了,小琴,没事就好。既然大夫说你二嫂要静养,
你也别在这儿杵着了,去帮我把院子里的药材晾一晾。”
这是在给王小琴台阶下,也是在敲打赵小玲。
等众人都散了些,刘玉兰才走进赵小玲的屋子。
赵小玲低着头,不敢看刘玉兰。
“小玲啊,”刘玉兰的语气听不出喜怒,“这肚子里的孩子,
是你自己的。你这么折腾,到底图什么呢?”
赵小玲咬着唇,不说话。
“你以为,你耍的这些小聪明,别人都看不出来?”刘玉兰继续道,
“今天也就是我。若是换了旁人,你这‘冤枉’的罪名,小琴可就背定了。”
赵小玲身子抖了一下。
“我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没经过?”
刘玉兰的声音冷了几分,“你想在这个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就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不然,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容易收场了。”
赵小玲猛地抬起头,对上刘玉兰那双深邃的眼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冒上来。
她这才明白,这个婆婆,根本就不是她能算计得了的!
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人家早就洞若观火,只是陪着她演了一场戏而己!
“妈……我……我知道错了……”赵小玲的声音带着哭腔,这次是真的害怕了。
刘玉兰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经此一事,赵小玲是彻底老实了。
她再也不敢动什么歪心思,每天除了养胎,就是安安静静地待在屋里。
王建军对她也冷淡了不少,他不是傻子,赵小玲前后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
王家小院里,刘玉兰的威望,再次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这老太太,不仅有远见,有手段,更有容人的肚量和敲山震虎的威慑!
谁要是还想在她面前耍花招,那可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了。
而王小琴,也因为这件事,让几个哥嫂刮目相看。
这小姑子,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关键时刻却是个有主意、拎得清的人。
刘玉兰看着儿女们各自的变化,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这一世,她要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安稳,更是这个家,真正的和睦与兴旺。
路还长,但她有信心,一步一步,把这个家,引向她期望的方向。
王家小院里,因王明择校和赵小玲装病被拆穿两件事,
刘玉兰的威望己然如日中天。几个儿子媳妇,连带着孙子辈,
看她的眼神都添了平日里没有的敬服。这老太太,平日里闷声不响,
一到关键时刻,那脑子转得比谁都快,手段也硬气。
这日,院里伺候了刘玉兰几十年的老邻居张老太,红着眼圈,挨家挨户地告别。
“要跟着儿子去城里享福喽,这老院子,住不惯喽。”
张老太的家,就在刘玉兰家隔壁,一个小巧的院落,平日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如今人一走,院门一锁,顿时显得有些萧瑟。
刘玉兰站在自家门口,看着那空下来的院子,眼神里有几分怅然,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思。
赵小玲扶着微隆的肚子,也站在廊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她心里盘算着,这张家的院子空出来,可是个好机会。
要是能盘下来,自家不就宽敞多了?或者,让建军做点小买卖,也有个地方。
她刚想跟王建军嘀咕几句,就听院外传来一阵熟悉的、令人不悦的嚷嚷声。
“哎哟喂!我说张家嫂子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这院子,
她当年可是跟我家老头子说好了,要是哪天不住了,可得先紧着我们老王家!”
是王建国的大伯,王老赖——王来福!他那破锣嗓子,隔着几户人家都能听见。
王来福五十多岁,黑瘦干枯,一双三角眼总是闪烁着算计的光。
身后跟着他那五大三粗的婆娘,李翠花,也是村里有名的搅家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