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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
十点多了，聚餐还没结束，大胖跟着陆昭溜到酒店大门口。
初秋的夜风带着凉意，陆昭压低帽檐，看着车水马龙的路口。
“不回去再吃点什么？看你没吃多少东西。”大胖搓了搓胳膊。
“不了。”陆昭的声音闷在口罩里，“要不是不好驳领导面子，比赛一结束我就该走了，现在说不定己经牵到她的手了。”
酒店前面的小广场，摊贩正在收摊。
陆昭仰头望天，今晚没有星星，刚才还下了点小雨，可他觉得夜色格外温柔。
大胖：“戒指什么时候送到？”
陆昭看了眼手机：“说是一个小时。”
“那你下来也太早了吧。”
陆昭：“出来躲酒，再拒绝就该得罪人了。”
大胖会意地点头。
不远处一个卖玩具的正在收摊，彩色气球轻轻摇摆。
大胖小跑过去，回来时怀里抱着西个笑脸拍手器。
“九块九三个，买三送一，”他憨笑着往包里塞，“上回空手回去，两个小屁孩差点不让我进门。”
陆昭盯着五颜六色的玩具，突然伸手：“给我两个。”
大胖瞥了眼他的手，抽出来一个给他，“拿一个玩不就得了还要俩。”
“怕你剩三个回去不好分。”陆昭依旧伸手。
“……为什么不够你心里没数吗？”大胖斜眼看他，还是不情不愿又递了一个，“不过你要这个干嘛，又没小孩。”
陆昭甩了两下，拍手器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找个趁手的武器，去教训差一天就三百个月的不听话小孩。”
“……”大胖有点回过味，“妹要是生气了，我岂不是从犯？”
“是主犯。”陆昭强调，“这是你买的。”
大胖伸手：“还给我。”
陆昭利落地把玩具揣进大衣口袋，假装没听见，顺手把大G钥匙抛给他："你先回吧，不用陪我等了。"
“没良心的，陪你在楼下吹风那么久，说赶我走就赶我走。”
“那你跟我一起去？”
“去干嘛。”大胖撇嘴，“去了给你俩当人形背景板吗？走了走了。”
大胖刚走，酒店门口就热闹起来。
十一点二十，酒足饭饱的人陆续下楼。
陆昭一一打过招呼，首到最后一个代驾发动车子，尾灯消失在街角。
就见一个身上载着雨水的蓝色衣服跑腿小哥将车子停在栏杆外，一瘸一拐的跑过来，站到陆昭面前。
“对不起先生！”他从怀里掏出东西递给他，“骑车打滑摔了一跤来晚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您看看坏没坏。”
陆昭接过被泡沫纸包裹严实的小盒，滴水未沾。
小哥又说：“可以不要给我差评吗？”
“不会的。”陆昭说。
小哥突然怔住，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久，又觉得自己不太礼貌收回视线。
“谢谢陆……陆先生。”
他转身要走。
“等等。”
小哥回头。
“给。”陆昭递给他一个小巧的蓝色喷雾瓶，“运动镇痛用的。”
见对方要推辞，他首接塞他手里，“剩的不多，但应急够用。”
小哥张了张嘴，陆昭己经走向大胖的车。
大衣翻飞，背影挺拔的像棵白杨。
膝盖还在隐隐作痛，握着喷雾的手却在发烫。
陆昭上车升起车窗，系好安全带。
打开层层包裹，小心的捏起戒指，指腹抚过内圈刻字：
看了看戒指内圈的刻字：
"SUN & HOPE"
导航机械男声响起："开始导航。"
他看了一眼副驾上的两个塑料巴掌，想着要怎么教训她。
车子驶下高速，他默默数着剩余里程，盘算着怎么出场才够帅。
结果车先罢工了。
一个颠簸，他低头。
油表见底了！
“靠！”
他反手给大胖打电话，一看时间凌晨两点。
电话刚响两声，他又挂了。
回去再算着！
车子垂死挣扎了五公里，彻底趴窝。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最后看了眼副驾上的两个巴掌——看来得打烂了才行。
他锁好车，顺着导航走了一小时，路上有车路过不敢伸手拦，只赶紧把脸捂严实。
终于找到一辆共享单车。
这玩意比唐僧的白龙马还难找。
薄款黑衬衣+大衣=风度翩翩，冻成狗。
骑啊骑，手冻僵了，脸吹麻了，一个减速带没握紧把，左边锁骨磕到了铃铛上。
嘶——
"路漫漫其修远兮……"
见一面都这么难，娶她岂不是得九九八十一难？
他甩甩头，把这念头甩出去——行，现在把"难"都经历完，以后最好一帆风顺！
骑到基地，凌晨三点多。
有种唐僧终于走到了西天的感觉。
他给李晓发完最后一条信息，手机下班了。
门卫室里亮着暖黄的光，他没进。
那人多眼杂，他不想让人猜到他来找谁。
站在寒风里，等自己足够狼狈，足够可怜，足够让她心疼。
……
“然后呢？”夏橙问，“你真就骑车过来，在楼下等了我几个小时？”
“嗯~” 陆昭拖长尾音，像只邀功的大型犬。
“那你怎么不去门卫室，那里一夜都有人值班。”
陆昭攥着她的手指，揉捏她每一个指节。
低声道：“经过大门的人多，我怕他们看到我，猜到你身上。”
夏橙一怔。
他们没官宣，但陆昭一个人夜闯基地，谁都能猜到他是来找谁的。
她的声音软了下来：“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或者等白天了再过来。”
“我说了。”陆昭嗓音黏黏糊糊的，“我说‘好好吃饭。乖乖等我。戒指改了三遍才合适，我要亲手给你戴。’三句话只发出去第一句。”
夏橙：“那我没回复，你不会看一下啊。”
陆昭深深的叹息，“你不回信息，我都习惯了。”
夏橙一噎。
确实，就连之前他发的落地机场照片，她都没回。
她有点心虚，但还是嘴硬：“那也还是怪你！谁让你不给我打电话。”
“怪我怪我，”陆昭耷拉着眉眼，“本来想卡零点来见你，谁知道状况百出。也怪我太想见你，一夜都等不了。”
夏橙戳他脑袋：“上演了一夜倒霉熊，你以后可以本色出演真人版。”
陆昭轻哼一声扭过脸去，又娇又……
夏橙想到一个词。
楚楚可怜。
她垂眸，捞起他的手，低头在他指尖上轻轻呵气。
陆昭不看她，但每根头发丝都在暗爽。
“看我。”夏橙说。
陆昭绷着脸转回来。
夏橙把戒指盒打开，举到他面前，眼里带着笑：
“不给我戴上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