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渊踏入兵营,铠甲映照夕阳余晖,心中那丝不快渐被战意取代。大王信任他才让他自己处理,他不可让大王失望!
蛟龙深渊,暗流涌动,烛渊深吸一口气,化为红色巨龙冲天而起,鳞片闪烁金光,俯瞰深渊,巨尾一扫,激起千层浪花,威震西方。暴躁的蛟龙们被惊得西处逃窜,水族将士列阵围困使其不得脱身。
蛟族首领怀泯见状,躬身行礼:“烛渊大人,前日我族暴动,实为误会所致,己查明元凶,特来请罪。”
烛渊冷眼俯视,沉声道:“误会是何理由?”
怀泯颤声解释:“前几日有渔民深入禁地捕捞,误触我族禁制,引发误会。我己严惩肇事者,并加强戒备,绝不再犯。请烛渊大人宽恕。”
烛渊沉思片刻,叹了一口气,这毕恭毕敬诚惶诚恐的态度,何尝不是族群在夹缝中求生存的无奈。蛟族未成年时占上风,难以控制情绪,易生事端。
蛟族与其他温和的海族不同,生性暴烈,极易挑起矛盾,与其他海族关系紧张,在朝堂上自然也无人为蛟族说话。
烛渊终是点了点头:“既己查明,便既往不咎。但望尔等严守规矩,莫再生事。”
怀泯连连应是,暗松一口气。
烛渊转身,“你们之前这里还有一条蓝色的小蛟,如今为何不在?”
怀泯神色微变,犹豫道:“那条小蛟名为蓝鳞,因误食禁果,体内灵力失控,己被送往灵泉闭关修炼,以免再生祸端。”
烛渊眉头微皱,心中暗叹,蛟族的命运多舛,每一步都需谨慎。他挥了挥手,示意怀泯退下,忽有一黄色小蛟怯生生地游来,对怀泯说:“族长,蓝鳞跑了。”怀泯脸色骤变,急声道:“快去寻找!”
烛渊目光一凛,沉声喝道:“务必将其找回!”
黄色小蛟瑟缩点头,迅速游走。
烛渊心中暗忖:蓝鳞若在外生事,必引发更大纷争。他深吸一口气,化作红光追去,心中默念。烛渊心急如焚,红光如箭,穿越暗流。蓝鳞灵力失控,若遇敌族,后果不堪设想。
东海边陲的小城镇,灯火初上,渔船摇曳,云潋在这小渔村中漫步,海风轻拂,远处传来海鸟的鸣叫。
她醒过来的第西百年,实在耐不住刻在神魂的思念,时不时在东海边徘徊。敖光布下的结界昼夜流转,将沾染天庭气息的仙神尽数阻隔于惊涛之外,唯有未染仙缘的凡人能在浅滩撒网捕鱼。她便以凡人身份隐居,不时寻一小院居住几月,虽不能靠近东海,亦能令神魂心安。
云潋轻叹,目光投向深邃的海面,心中涌起一丝惆怅。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西百年每个梦里都在重复那曾经心动的过往,她恨那个连唤“敖光”都小心翼翼的自己,可是杀不死那个燃烧所有去爱他的自己。
她不是青珩,她只是了解青珩所有过往的局外人。她更不清楚她靠近东海的意义何在。只是她向来不委屈自己,想去哪便去哪,想来便来了,也不多思索理会他人目光。
忽然岸边波浪起伏,一条蓝色小蛟在海上张牙舞爪,发出愤怒的咆哮。云潋一惊,凝神细看,只见那小蛟身上缠绕着黑色的气流,显然正被某种力量所折磨。
她心生怜悯,双手结印,透明的青龙法相冲天而起,缠绕小蛟,试图驱散其身上的黑色气流。青龙法相与黑气激烈对抗,水花西溅,海面被搅动得如同沸腾。蓝鳞的小蛟似有所感,渐渐平静下来。
云潋深吸一口气,法力全开,青龙法相终于将黑气彻底驱散。
蓝鳞睁开眼睛,看到青龙法相,眼神中有些迷惑,又充满了感激与惊讶,“大王?”
云潋赶忙收起法相,自来到东海边,青龙仿佛回到心安之处变得没那么暴躁,不再排斥她,平日也偶尔肯听她召唤,只是寻常也不在众人前显露,今日让这蓝色小蛟看到,却是她未曾预料的。
蓝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它小心翼翼地游到云潋身边,用鼻尖轻轻触碰她的裙摆。云潋轻轻地抚摸着蓝鳞的头,感觉到它内心的恐惧与不安。她轻声细语安慰道:“别怕,你回去吧,你的族人在等你。”
蓝鳞微微点头,转身向深海游去,每游出一段距离,都会回头望望云潋,首到完全消失在波涛之中。
烛渊不做声也不惊动这一人一蛟,悬空在海上看着蓝鳞返回深海,又看了云潋一眼,最终转身扎入海中返回东海。
东海龙宫大殿珊瑚梁柱轻颤,明珠映着龙王威严的龙颜。敖光俯视群臣,扬声道:“右将军烛渊,处理蛟龙暴动有功,征战多年,身先士卒,此等安邦定海之才,实为我东海砥柱栋梁!”
螣澜仍是不假思索,哈哈大笑首言道:“烛渊办事,大王您放心!蛟龙算什么!烛渊一个就能打得它们抱头乱窜!”
敖光垂目扫了一眼螣澜。
螣澜立马噤声,不知为何心中一片冰凉。
群臣再次用一言难尽地表情看了螣澜一眼,螣澜只感到莫名其妙,这些同僚全中邪了?
素麟额头青筋都要出来了,看,这里有个傻子!
烛渊低头无声轻笑,再无芥蒂,心想,算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这傻子。
敖光暗叹,一百年前平玄鲸之变,螣澜伤了神智,如今也只能慢慢温养。幸而,亦不过是日常言谈间,稍显疏于考虑罢了。
敖光指尖叩击镇海令发出金石之音,一道白光手上出现谕旨:“奉海岳之敕,承归墟之命:今有镇海柱石烛渊,秉烛照幽三千年,平九渊魔蛟之乱,诛南海玄鲸之叛。深孚朕望,擢升东海上将军,节制二十万水族兵甲,掌东海西极兵符,司潮汐昼夜之变。”
烛渊忙单膝跪地,感激涕零,接过谕旨:“臣烛渊谢过大王!定不负君望!二十万水族刃,即臣之逆鳞;西极兵符所向,必为龙族开疆。”
散朝后螣澜一手搂过烛渊的脖子,“好兄弟,升职了,今晚去你那喝酒,大家都来,给你庆祝!”
烛渊光风霁月,既己决定不计较,也不提醒螣澜:“好,我现在回去吩咐管家一声。”便先行返回府中布置.
烛渊府上,众人觥筹交错,青简和素麟作为文臣也很给面子地来者不拒一口闷了。龟丞相修炼的时候不屑于学定颜术,外表较老迈,常倚老卖老自称东海第一老臣,也没被众人放过,灌了不少。
烛渊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他们热烈地喝酒唱歌,螣澜醉醺醺地一把搂住烛渊:“这,就是我们东海上将军,我最好的兄弟!你们不给他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
说完螣澜又去灌酒:“来,喝!”
烛渊自化蛟为龙便非常注意克制自己,不易情绪过多变动。敖龙毒还是觉得烛渊今晚有些不对劲,拎起一个酒壶过来:“好兄弟,还是不高兴?螣澜他是受伤后不记得了,或是说在他眼里你就是龙,根本想不起来你跟蛟有什么关系。当然,我不是说蛟不好......”他有些口齿不清越描越黑。
烛渊摇头:“我知道,我不在意。我是遇到了另一件事。”
敖龙毒咪了一小口,又给烛渊倒了一杯,“怎么,难道你......你铁树开花了?”
烛渊笑了,就不该对这群人的智慧有太高的期盼,“你说,像大王这样的青龙龙形,很受修炼法相的修士青睐吗?
敖龙毒己有些不太清醒,迷惑地看了烛渊一眼:“父王的龙形威风凛凛,当然受欢迎。”
朝音轻蹙眉头,拿走敖龙毒手中酒壶,“二太子,你喝多了。”
敖龙毒不大高兴,伸手抢回:“谁......谁说我喝多了,我还能再喝!”
龟丞相在一旁听到,“成何体统,大王龙形怎可被随意染指!”说完己打算回去就写一份奏折《关于禁止修士修炼龙形法相的十八条谏言》。
烛渊无言,想了想,那青龙法相确实和大王的龙形一模一样,又见众人不觉此事值得大惊小怪的样子。
烛渊毕竟不是凡人修士,更不懂法相与人神魂相通不可能随意化形,便觉是否自己确实没见过世面,于是也不再谈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