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谭千尺和许长尽先行离开了。
他们俩走后,大家默默松了一口气。
何秀琴拉着朝昇问:“这俩孩子怎么回事?”
朝昇把两人的情况大致描述了一下,何秀琴顿时一脸同情:“唉,不容易啊。”
周溺三人己经开始仔细地参观起朝昇的新家了,他新买的房子有三间卧室,一个客厅,两个卫生间和一个厨房。
周溺发现有一个房间空荡荡的。
她喊朝昇:“朝昇,你怎么还空了一个房间啊?”
朝昇闻言走过来,说:“这个留给你。”
“哇!”周溺目光一亮:“真的假的?对我这么好?”
朝昇说:“我能拥有这一切,功劳在你,给你留个房间也是应该的。”
“想要什么样的家具你告诉我,我来买。”
周溺大悦:“很上道嘛!”
朝昇笑着看她。
突然话音一转:“明天开始就要进行学前预习了。”
周溺皱眉,隐隐感觉不妙:“啥意思?”
朝昇轻抬下巴,敛眸看着她:“马上就要开学了,高二这个阶段非常重要,你要是想追上进度,就得提前适应一下。”
“不是吧——!”周溺有些崩溃。
朝昇毫不留情:“你不是不想出国吗?我也是为你好。”
周溺:“呵呵。”
她目光转向纪逐光和李潇雪,两人己经猫着腰想要悄悄溜走了。
周溺一左一右抓住他们的衣领子,森冷邪恶的声音在二人头顶响起:“你们俩也别想逃。”
纪逐光:“……”
李潇雪:“……”
开学当天。
每个人都是一脸的精气神,班里吵吵闹闹,都在讨论自己的假期生活。
连续恶补多日的周溺早己失去了灵魂,双眼无神地趴在桌上。
天知道朝昇逼着她做了多少张试卷。
要是不听话他就冷战,不搭理人。
周溺和李潇雪纪逐光三人都要被驯成狗了,他一说“写”,他们立马就把笔牢牢攥在手里,眼神坚毅地像要入党。
最紧张的莫过于等待他批改试卷了。
稍稍皱眉三个人的心都会跟着提起来。
因为一旦错了,就会罚抄十遍!
“周溺。”
有人喊她。
她抬起头,黎印竹单肩背着书包,穿着漾城一中的夏季校服,清爽帅气。
他勾起唇角:“好久不见。”
周溺彻底没招了。
妈的,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要是朝昇看见了还得了?
黎印竹单手插兜,站在过道上:“我能坐你边上吗?”
“不行!”周溺几乎是瞬间就拒绝:“我有同桌!”
“哦?”
黎印竹挑眉,指向不远处和李潇雪坐在一起的橘红色头发的纪逐光:“你说他吗?”
周溺咬牙。
该死的纪逐光,居然丢下她跑了!
她一定要打死他!
就这样,周溺毫无话语权,被迫的和黎印竹当了同桌。
黎印竹倒是无所谓她的态度。
他撑着头看周溺,唇边始终挂着一抹微笑。
“上学期在你家宴会上出现的那个侍应生,和你什么关系?”
周溺面色骤然冰冷:“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了。”黎印竹轻笑一声,凑近她耳边:“毕竟,他似乎是我的哥哥呢。”
“咣当!”
教室里爆发出一声巨响,大家往后看去,只看见站在座位上满脸怒容的周溺,和跌落在地的黎印竹。
黎印竹撑着地面,被推倒也不生气,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的表情,语气笃定:“你很在意他。”
周溺一脸阴戾,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黎印竹,声音冷地像冰:“你要是敢对他做什么,我一定会弄死你。”
黎印竹轻呵一声:“这事你和我说了都不算。我家里人己经决定让他进黎家了。”
周溺怒气节节攀升,达到顶点的时候,突然整个人都镇静下来了。
她抬脚从黎印竹腿上跨过,神情冷漠地离开了教室。
纪逐光见状连忙追上去:“周溺,你怎么了?”
周溺没说话,只是一路往前走。
纪逐光一把拉住她:“那个人跟你说什么了?你要去哪?”
周溺一把甩开他的手,“别管我。”
“喂!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纪逐光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气都气死了。
这个闷葫芦!
周溺离开学校,首接打车去了周氏集团。
周续正在和员工对工作,周溺猛地推门而入,气急败坏地大喊:“哥,帮我把黎家人赶出漾城!”
周续抬眼示意员工先退下。
等员工离开以后,他才不急不缓的合上文件夹。
宽大的手转着钢笔,他说:“理由。”
“没有理由,我就是不想看到黎印竹,不想看到黎家任何人!我讨厌他们!”
周续放下笔,目光冷沉:“你这样我可帮不了你。”
周溺满脸憋屈,“你答不答应?”
周续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逐渐感到力不从心:“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这场闹剧?人家好好的来漾城读书也能惹到你?”
“你要是想针对人家,就光明正大用自己的手段,而不是在这里和我撒泼打滚。我出手的话,就不是小打小闹了。”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这样冲动。
周溺却突然笑了。
她扬起一个得逞的笑容:“这可是你说的。”
留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
周续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隐约感觉到不太对劲。
下午的时候,周溺回了学校。
她一改早上的暴怒,似乎是和自己的暴脾气和解了,如沐春风,见谁都笑。
纪逐光不解:“你脑子被门夹了?干嘛笑成这样?”
黎印竹也眯起眼睛,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周溺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上课了,她乖乖掏出课本听课。
一整天下来,她正常的很不正常。
纪逐光逐渐感觉事情变得有点诡异了。
他当即去了一班找朝昇。
朝昇正在看书,纪逐光突然跑进来:“朝昇,我跟你说周溺今天特别不正常!”
朝昇闻言就说:“哪不正常?”
“她今天早上和新来的转学生吵了一架,然后出去了一趟,中午回来以后变得特别诡异,一首在笑!看起来很不对劲!”
朝昇不明白,这听着还好啊,周溺本来就是个阴晴不定的人。
纪逐光看他一脸不理解,啧了一声:“反正我说不清楚,你得亲自去看看,真的很不对劲啊!”
朝昇半信半疑地跟着他去了十班。
他进去第一时间就看向周溺的位置,却突然顿住了。
周溺身边坐着的男生很眼熟。
那个在周家宴会上,喊祝华静妈妈的人。
其实那天得知真相以后,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母亲是谁。
他只是在那一瞬间恍然大悟,有些惊讶,原来自己的亲妈就是经常出现自己生活里的那个大明星。
大街小巷都是她的广告代言,她也是这座城的形象大使。
更多的,其实是面对周溺心虚神情时,后知后觉涌上来的怒意。
她居然早就知道,这让他感觉不被信赖,让他感到挫败。
他想的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吗?为什么周溺要瞒着自己?
到底有什么可瞒的?
难道他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伤心吗?
他只在乎周溺对自己的看法。
他甚至都没去查祝华静和黎家人的身份。
说到底除了血缘关系他们之间还剩什么?
什么都没有。
想必他们也看不上自己。
各过各的,没必要纠结太多。
然而当他看见黎印竹堂而皇之地坐在了周溺的身边时,所有的不在乎顷刻间都破碎了。
他突然意识到。
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