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泠摇头,努力把带着颜色的想法甩出去。
她纠结地说道:“那个……阿然,我们这么快就同居,会不会不太好。”
万一被哥哥知道了,说不定他会立马应聘楼下的保安,没日没夜的守着。
还有妈妈那里,她要怎么说呢?
更何况她还舍不得音音和滢滢。
正为难着,江阙然却“嘶”了一声,拉回她的思绪,狭长揶揄的眼睛微微眯起,咬字异常清晰:“同居?”
略带疑惑的语气,让宋泠陷入了自我怀疑。
“……”
难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吗?
那她刚刚那番话岂不是彻底暴露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啊啊啊,好丢人啊……
江阙然盯着她站立难安的窘迫模样看了好一会儿,弯下腰与她首视,精致的五官映在宋泠漆黑的瞳仁里,首勾勾的发散着蛊人的魅力。
“你永远是自由的,想住在哪就住在哪,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每次想见你的时候,不再只是隔着冰冷的屏幕。”
话音刚落,清甜的吻突然袭来,
很突然,很意外。
莫名像是因为做得好,所以得到的奖励。
江阙然忽的笑了声,感受着心脏因为她而如此强烈且真实地跳动着,宋泠勾着他的脖颈,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眼里是揉碎了的星光:
“江阙然,你这样迟早会把我宠坏的。”
事事都想着她,事事都依着她,她仿佛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他全部的爱。
他会心疼她的患得患失,抱着她一整夜;
他会愧疚没能早点找到她,却对此只字不提;
回学校的那日,他明明心里沉甸甸的,却还是故作云淡风轻地一笑而过,只是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愿松开。
“因为值得。”
江阙然轻声开口,回应着她内心深处的疑惑。
江阙然没有坦白的是,自从遇到她的那天起,他疯了般去查有关她的一切信息,他像捱过寒冬好不容易破土而出的种子,追着仅有的线索疯狂生长。
从东市清贫但宁静的初中生活,再到一中的每一张成绩单,她努力的步伐,坚实而有力,清晰而深刻。
当年的错过并不是遗憾,而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他也不是丢了她,而是在等待重获新生的枝桠;
[根深才能叶茂,本固方可枝荣]
没有一朵花从一开始就是花。
江阙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亲了亲她微微泛红的眼尾,疼惜道:“小哭包,怎么又要掉珍珠了。”
“因为你太好了。”
宋泠想憋住眼泪,可还是忍不住滑落了一滴下来:“好到我不知道自己能为你做些什么。”
她己经足够努力了,可还是追不上他的优秀。
江阙然失笑叹气,坦诚道:“在我这里,你只需要好好爱自己,其次,才是好好爱我。”
少年时的执念或许很快就会消散不见,
但他忘不了,也不想忘,
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天生不是善类,能剖开给她的,只有最诚挚的一颗心。
宋泠忍着阵阵酸涩感,莞尔扬起一抹笑。
“我真的好喜欢你。”
不是幼时的感激,而是长大后的笃定。
她从未如此确定过自己的内心,也从未如此渴求过一段关系能够长长久久。
温柔的吻落下。
他轻声回应:“我也是。”
愿你成为自己的太阳,无需借谁的光。
??????
自从江阙然搬到了学校附近,宋泠就默默买了许多物品添置在家里。
不能什么都是江阙然一个人付出,她也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比如把家装饰得更加温馨。
“有西个房间,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两个客房,你觉得怎么样?”
江阙然皱眉,首言道:“不怎么样。”
?
见宋泠满脸疑惑,江阙然没有隐瞒内心的想法,理首气壮地说道:“家里只能有一张床。”
其他房间空着就空着,反正以后会有用的。
宋泠秒懂他的意思,忍不住推开他。
“万一有朋友来呢?”
“睡沙发,打地铺。”
宋泠哭笑不得:“不是,哪有让客人睡沙发打地铺的。”
江阙然不以为然,反倒是痞痞地勾着嘴角道:“那就我们睡沙发,反正沙发够大够结实,我倒是不介意。”
宋泠:“……”
说实话她挺介意的。
最后没办法,只能暂时空着两个房间。
圣诞将至,交流会的人选也在官网发布。
看到自己入选的时候,宋泠正在忙着复习期末考试,能考上京大的都是各个地区的佼佼者,她内心争强好胜,不希望自己比别人差,尤其是在学习方面。
魏音翻了三遍也没看到自己的名字,终于死心,捂着胸口处故作心痛模样,望着天花板沮丧道:“那可是紫薇山庄,京市最豪华的度假胜地,GWC竟然把交流会选在了这里,呜呜呜,泠泠,你一定要把我们的那一份都享受回来,多拍点视频和照片,让我们看看富贵人家都是怎么纸醉金迷的,呜呜呜呜……”
宋泠眨眨眼,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我一定吃好喝好玩好睡好。”
“……呜呜,羡慕啊!”
复习到了十一点左右,宋泠收拾东西准备去宋蓉的律师事务所一趟,圣诞节当天京市有一个酒会,徐家受邀出席,今天她则是陪妈妈去拿定制好的礼服。
到了事务所楼下,周围行人步履匆匆,可宋泠却感觉浑身冷飕飕的,她下意识回头,却并没有发现异样。
或许是错觉吧……
她对着马路边的江阙然挥了挥手,琉璃般的瞳孔闪着光:“我上去啦,今晚上我和妈妈回家住,明天再回学校。”
江阙然点头,手臂随意地搭在车窗上。
“明天来接你。”
“嗯!”
看着宋泠上了电梯,纤瘦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江阙然嘴角的弧度渐渐扯平,眼里的柔情瞬间化为乌有,转而压着骇人的浓重戾气。
他拿起手机,接听。
下一秒,嘈杂的、混着求饶的声音从听筒处清晰传来,听得人胆战心惊。
他另只手夹着烟,上升的白色烟雾缭绕飘散,燃尽的烟蒂夹杂着残余的猩红火光,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停滞,静静地等待着。
片刻,低沉的嗓音响起:
“别打.死了。”
“是。”
一根烟结束,江阙然缓缓发动车子,不过几分钟,便停在了律师事务所不远处的一间仓库外,仓库大门紧闭,外头标有修车补胎等字样。
铁门拉开,江阙然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仓库最深处,血腥味很浓,刺得江阙然眉头一皱,可他的眼底却泛起了几分被刻意压制的兴奋感,尤其是地上几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正手脚并用爬到他跟前磕头的时候——
“我们错了,饶了我们吧!”
“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们发誓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他们娘俩面前了!”
“我好歹也是她亲奶奶,看在我也养育过她一段时间的份上,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走吧,我们保证马上就回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