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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那就行，一会儿我来收。”
陈怡说完便将手中的那碗汤一饮而尽。
周珩手上的动作没停，只是张了张口说出了陈怡意想不到的话：“少吃点，下次再给你做。”
陈怡愣了一下，以为他是听到陈豫的话才这样说。
她刚想跟他开口说不必将爷爷说的话放在心上，周珩己经眼疾手快的将她手中的碗接了过去。
“阿珩，我胃口大着呢。你别听我爷爷乱说。”
陈怡有胃病是真，但也没有陈豫说的那么严重。
陈豫着实有点夸大其词了。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周珩只说了这句话便转身拿着收拾好的碗筷进了厨房。
陈豫刚刚从门外进来听到了周珩的一番话忍不住眯着眼笑了起来。
这小子还是有点心的。
“一一，我什么时候乱说了？”
陈豫故作生气的说，可眉眼里全是藏不住的笑意。
陈怡刚想进厨房的步伐被他的话绊住：“爷爷！”
她又冲着他撒娇。
“你别给我来这套。每次说事情的时候你就隔着给我打岔。”
陈豫坐在就近的椅子上。
“没有。”
陈怡拉着他黝黑的手臂轻轻晃了起来。
“那你坐这陪爷爷说说话，好不好？”
陈豫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
“可周珩还在厨房里。”
陈怡的言下之意的就是要去帮他。
“我知道啊。”
陈豫笑眯眯地说。
“他是客人，让他干这么多活，不好吧。”
陈怡手指掰着手指，有些不安的说。
“他都干了开头，那就让他干全程好了，主打一个有始有终。”
陈豫不为所动的说。
“可……”
陈怡眼睛还是望着周珩所在厨房的方向。
“别可是了，难道你不想和爷爷好好聊一聊吗？”
陈豫想到自己的乖孙女明天又要离自己远去，他便语气伤心不堪的说道。
“那当然是想的。但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呀。周珩他……”
陈怡还要为周珩辩解，却被陈豫的一声咳嗽打断。
“好吧。那我总得去跟他交代一声吧。”
陈怡嘟了嘟嘴，以退为进总行了吧。
“去吧。一分钟就回来。”
陈豫终是松了口。终究是孙女大了有自己的主观意识。
那作为她背后唯一的家人只能默默地做她背后最坚实的后盾了。
陈怡听到撒腿就往厨房跑。
管他一分钟还是十分钟，去了再说。
“阿珩，我来找你了。”
陈怡快步走到厨房门口。
贤惠的周珩己经在搓碗了，听到她的声音忍不住扭头：“来了。”
他好像知道她会来一样，一点都不惊喜。
“你知道我会来找你啊？”
陈怡抬脚，走了两三步走到他面前，她的声音带了一点喘。
“吃完饭慢点走。”
周珩提醒道。
“你不要像我爷爷一样。”
陈怡就围在他身边，也不干活就和他唠两句。
周珩就觉得一身疲惫都褪的七七八八。
“身体健康最重要。”
“你怎么这么惜命啊。”
“这不是惜命。这是敬畏自然。”
俩人一来一回说的没完没了。
被晾在厨房外的陈豫倒是有些闲不住了：“一一，一个小时都快过去了。”
“哦，我马上来。”
陈怡敷衍地回答。
“爷爷找你有事？”
周珩不以为然的问了一句，手上搓碗的动作没停。
“每次回来的惯例。临走的前一晚他都要拉我说上一晚的话。”
“那活就交给你了。”
“我回去再补。”
陈怡说了一连串的话而后像一阵风一样消失不见。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周珩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爷孙俩有话要说，反正他也是独身一人，那就把活干的仔细些。
孤寡人一个只能有啥干啥了。
-
“一一啊，你真的没有话要跟爷爷说吗？”
陈豫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
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掌亦如幼童时期那样温暖和宽厚。
“爷爷，我想你己经猜到了，不是吗？”
陈怡在律师界混了这么多年，看人说人话，看鬼说鬼话。
辨人心是吃这一碗饭的基本功。
陈怡不愿将工作上腌臜的事情拿到家里面说，更加不愿意将工作手段来对付家人。
所以，她在陈豫的眼里永远都是一个听话的乖女孩。
人这一辈子只会让别人看到别人想看到的样子。
她对陈豫是感激和感恩的。没有他，她早就死在那个寒冷的雨夜了。
可并不意味着她的全部样子都能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面前。
只因为，她不愿他为她担心也不愿他应是享天伦之乐的年纪为她忧心忡忡。
“哎！一一，爷爷从来都没想着让你赚多大笔钱学多大的本事，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开心的过好每一天。”
陈怡点了点头，没说话。
“一一，爷爷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你。我也希望在自己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能看到你找到能携手共度余生的人。”
陈豫握着她的手一字一句说的很慢。
她低着头不想让爷爷看到她己经红润的眼眶。
他心里面其实是很纠结的，既希望她飞得更高又害怕她会在远方筑巢不再回来。
少年时期那样苦，她也不愿再重来一次吧？
“爷爷，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陈怡抬起红红的眸子，用力的回握他的手。
“好啊。我承一一的贵言。”
陈豫的眼睛被皱纹包围着，轻轻一笑，眼睛便被挤成了一条线。
陈怡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下来。
陈豫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揩去她的泪：“一一长大了，不哭，好不好。”
陈怡没说话，只是眼泪往下掉的更凶。
陈豫的说话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祥。
这让陈怡回想到了以前很多快乐也不快乐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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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了？”
周珩看到陈怡从陈豫的房间里出来，冷不丁的问了句。
“嗯。”
陈怡刚刚哭过，嗓子又干又哑，她耷拉着脑袋走到周珩面前。
“周珩，我现在有点难过。”
她抬手抱住他的腰。
周珩身上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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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易逝，年轮一圈一圈的加叠，人亦老，岁月不等人，大家要珍惜和家人见面的每一次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