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水雾缭绕的浴室没看清楚,他低头瞥了她一眼,发现因为疼痛她的脸蛋都变得苍白不少。
周珩嘴上不饶人,心里却希望能帮她转移注意力。
“我刚刚叫你阿珩,你都不应我的。叫一声周珩,你就应了。”
陈怡不满的说。
她双手撑在床上,好让自己坐的舒服些。
“不好意思。我刚刚在处理工作。”
周珩边说边转身进了浴室,出来时,手上还拿了一个花花绿绿的毛巾,轻轻覆在她的脚踝处。
“你先扶着。我帮你吹头发。”
陈怡照做。
温热的感觉从脚踝处阵阵传到她的心里,不适感大大减少。
周珩轻车熟路的将她头上的干发帽摘了下来,拿起风筒给她吹头发且抹上佛手柑味道的护发精油。
期间,周珩跟她换过一次热毛巾并按她的要求将笔记本拿给了她。
“我现在给你涂药酒,疼的话就和说,我尽量轻一点。”
陈怡打开笔记本电脑聚精会神的处理工作中,也不知道听听进去,就一个劲的点头。
周珩将药酒倒在自己手心,双手搓热,用了八成力按在她的脚踝处。
陈怡的脚踝霎时间传来火辣辣的疼,她没忍住,脚往床里躲。
“疼!”
陈怡娇嗔道。
“我都没用全力。”
周珩睨了她一眼,把她缩回去的腿拉了回来,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
“那你用了几成力?”
陈怡忍着泪水夺眶而出的冲动问他。
“八成。”
周珩面不改色的回答,手上的动作仍然没停,一下一下用力。
陈怡的生理泪水溢到眼角,她看着屏幕都泪眼婆娑的。
“那我还得谢谢你,不杀之恩了。”
陈怡说完就全心全意的集中在电脑屏幕上,试图不被他的行为所影响。
还别说,揉开了,还挺舒服的。
她也不龇牙咧嘴的躲着了,大大方方的将腿伸出去给他按。
“好了。”
周珩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往脚踝所在的位置掖了掖。
“还没忙完?”
陈怡完全没注意到另一边床的凹陷,她在改甲方的合同,含糊的回了句:“快了,快了。”
周珩无奈摇了摇头,只能拿起自己的iPad无聊的看起了今天的股票曲线图。
太热爱工作也不是什么好事。——来自周总的心里话。
大约一小时后,陈怡收起了炯炯有神的眼神,合上电脑,虚脱的靠在床头昏昏欲睡。
和刚刚打满鸡血的打工人两模两样。
“累了?”
周珩顺手抽出她拿在手中的笔记本和他的一同放在床头。
趁着他放东西的缝隙,她钻进被子里,两眼紧闭,一副奔波一天的样子。
“你缺钱?”
周珩试探性的问了句。
想靠近他的女人一为钱二为色,除了这些原因,他还真像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优点能够吸引到女人的喜欢。
“嗯。你不缺吗?”
陈怡用低八度的嗓音回他。
睡了九成的陈怡乍现灵光,猛地睁开眼,扭头看他:“你该不会以为我答应嫁给你,是为了钱吧?”
周珩一副不然呢的表情。
好了,这下她跳进长江也洗不清了。
“不是,我嫁给你为了你的钱,我现在为啥这么努力工作?”
“我有病吗?”
陈怡一时忍不住展现出了自己一点就炸的性格。
原本她想淑女一点的,但是这谁被误会会无动于衷啊?
周珩觉得争吵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好。我信你。你不干这份工作,我也养的起你。”
陈怡:果然,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我们在婚姻存续期间,你不准公布我是你妻子的消息。”
陈怡再次闭上眼,只说了这一句话。
她不想让别人认为她优秀的业务能力是攀附了周珩而得来的。
周珩没深想便应下了。
窗外残月光亮不减,透过薄薄的纱窗,映照在少女的侧颜。
她听着枕边人均匀的呼吸声,怎么也睡不着。
他还是对她不放心吗?
她的爱是不是表现的不明显?
算了,来日方长,她有的是办法。
陈怡每次受挫之后就这样用精神激励法鼓吹自己。
她在脑子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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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阳微露,钟表的时针正正好的指着数字六。
陈怡睡眠一晚,绞尽脑汁的想今天究竟要做什么早餐。
书上说的好,想要拿下一个男人,那么首先就要抓住男人的胃。
可惜啊,她的厨艺并不精湛。
独自生活这么多年,大多数时间她都只会做一些很简单的菜肴。比如西红柿炒鸡蛋、丝瓜炒鸡蛋、炒油麦菜、煎鸡蛋煮面条......
于是乎 ,她偷鸡摸狗的五点钟就从床上贪黑起夜翻了半个小时的手机决定做一个自己最拿手的清水煮面条+煎鸡蛋。
结果发现周珩家的冰箱里只有面包和鸡蛋。
敢情就是浪费了她宝贵的半个小时的睡眠呗?
她是心里面有气但是不知道朝谁撒气。
陈怡在心里面安慰自己道:没事的,没事的。
她又翻了十五分钟的教程——方包如何做的美味?
教程大多都说将面包裹上鸡蛋液放进油锅里面小火慢慢的煎。
她每一步都按照教程来,但是现实和理想是有差别的。
周珩还以为自己又会像昨晚一样彻夜失眠。
但昨天晚上睡的格外香。
他还以为她睡觉时的“胡搅蛮缠”是有选择性的。
殊不知他的枕边人一首彻夜未眠。
楼下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扰人清梦。
周珩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突然意识到什么,他汲着拖鞋快步走下楼。
陈怡依旧穿着那身鹅黄色的卡通睡衣,手上拿着违和感满满的锅铲,离着开着火的油锅10米远,想伸手却又害怕的样子,狼狈不堪。
她的脚边是打碎的碗碟和撒了一地的鸡蛋液,估计面包块沾液体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
周珩整暇以待的望着她:“怎么?脚不疼开始来祸害厨房了?”
陈怡听到周珩说话的声音扭头看他,她的眼神迷茫又委屈,看的他的心蓦地一软。
周珩走过去,将天然气的开关关掉,接过她手中的锅铲:“没事。这都不是事。老公帮你解决。”
陈怡大清早的起来,结果一事无成加上整晚都睡不踏实,她的心里面既烦躁又委屈。
听着周珩没有责怪只有安慰,她心里面在默默流泪。
“阿珩,我不是故意的。”
陈怡委屈的靠在他的胸腔处。
周珩用手摸了摸那一头飘逸如海藻般的长发以示安慰,轻轻地将她往自己怀里面带:“嗯。我知道。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