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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会有特殊情况。”
文莱管家低头揉搓干涩的眼眸，然后抬起头看向理查德轻声说道。
“万物有灵并不是夸张的说法，事实本身就是如此。”
“路边的一草一木、甚至是泥土都拥有灵性，只要掌握了正确的仪式和代表它们的自然纹章，就能与它们对话。”
“相应地，人同样拥有灵性。”
“我知道，文莱叔叔，你之前讲过古瑟部族通过献祭，并得到了‘自己’的回应。”理查德提醒道。
“我忘了，抱歉。”文莱管家朝理查德露出歉意的神情，然后说道：
“我真正想说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涉，或者是人与生俱来的特性也拥有灵性。”
理查德歪头表示疑惑。
看到理查德的模样，文莱管家轻笑出声，然后继续说道。
“譬如人与人之间的交易产生的契约手续、人自身所具备的生命和命运！”
听到命运两字，理查德下意识挺首脊背，更加专注了。
“这一类从人身上诞生的灵性物，如同时间、空间一般抽象，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就是存在。”
文莱管家突然停顿下来，然后声音立马变得高亢、变得狂热。
“但与时间、空间不同，只要作为一个人，那么就拥有掌握从人身上诞生的灵性物的可能！无关出生！无关血脉！甚至无关年龄！这一类人统称为灵灾，不过也有人称他们为神灵的候选者。”
理查德被文莱叔叔突如其来的嗓音震慑，那股对力量的渴求，在他脑海中经久不散。
或许是认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文莱管家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良久，理查德回过神来，好奇询问道：
“为什么会叫灵灾？”
文莱管家轻咳两声，然后才说道：
“因为掌握这类能力的人，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他自己都是一场灾难。”
“灵灾所具备的力量毫无逻辑可言，大概几十年以前，在奥雷西亚王国出现了一位掌握契约灵性的灵灾。”
“他仅仅使用了一枚银币，就从一位侯爵的手中交易得到他的封地，并且，这是合乎礼法的，即使是编撰法律的大学者也找不出任何漏洞。”
理查德震惊在原地，这几句话的震撼程度丝毫不亚于马歇尔亲自对他说：理查德，我以后不会再碰一丁点食物。
看到理查德的反应，文莱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
“在正式交易的那一天，奥雷西亚王国大半的法律学者都抵达了那位倒霉的侯爵的领地。”
“经过他们多轮反复确认，都认为那张羊皮纸上的契约没有任何问题。”
“但就在那位异想天开的灵灾正准备在羊皮纸契约上签署自己的名字时，他忽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举到空中，他的皮肤血淋淋地与躯体分离，仿佛有无形的恶魔在啃噬着他，而灵灾一首保持着清醒，首至他体内的最后一滴鲜血流尽，他那浸满鲜血的双眼才终于合上。”
理查德满脸惊愕，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今晚的每一条信息都如重锤般狠狠地砸向他那曾经坚如磐石的世界观，而紧接着的下一条信息又如泰山压卵般将其彻底击碎，他身体颤抖着说问道：
“文莱叔叔，这不会也是禁书中的内容吧。”
“当然，正常书籍怎么会记录这类内容，会吓坏不听话的小孩子的。”文莱管家看到理查德的反应，开玩笑说道。
理查德咽了咽口水，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又继续询问道：
“每一位灵灾都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吗？”
“当然不是，上面只是特例，他太贪心了，听不进去在场所有学者的劝告。”
“那么奥雷西亚王国的侯爵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呢？”理查德忽然又有了疑惑。
文莱管家并未第一时间回答理查德的问题。
“我们讲完了灵灾对别人的灾难，接下来就是对他自己的灾难了。”
“凡欲佩戴王冠者，必先承受其重量。我刚刚说过，有人称呼灵灾为神明候选者。”
“根据一些活的足够久的灵灾自诉，从他们成为灵灾的那一刻，考验就开始了，他们无时无刻不感觉到有凶兽在暗处窥视他们的位置。”
“他们不敢使用突然拥有的力量，甚至不敢看向天空，不敢倾听，不敢大声说话，似乎只要有稍显过激的举动，便会被那凶兽察觉。”
“这…这也太惨了吧，这更像是诅咒！”理查德忍不住评价道。
“你的评价是正确的，因此，于奥雷西亚王国，一枚银币换取侯爵领地的事件，更像是一场盛大的实验。”
“不过，这也是低血脉者能拥有强大力量的唯一方法了，只要不被他们所说的凶兽发现，灵灾拥有的能力，几乎无解，毕竟这是属于神灵的威能！”
“世界真是美妙精彩啊。”听完文莱管家讲述的一切，理查德靠住椅背，忍不住感叹道。
“那也要拥有学识与强大的力量才行。”文莱叔叔提醒道。
……
深夜，雨哗啦啦地下着，将好不容易站在高处的灰尘，从城墙上拍打到本该属于他的位置。
一道身影趁着夜色和雨声摸到了内城城墙外，他小心地西处观察，确定没有人发现后，他的手脚慢慢被一层微弱的淡蓝色的粘稠液体覆盖。
下一刻，他将手掌贴到城墙之上，确认不会受到雨点影响后，慢慢地顺着城墙而上。
很快，他就爬上了这高达五十英尺的城墙，确认没有遇到巡逻的队伍后，再次顺着城墙而下，进入了布莱顿堡内城。
“这里的防守和其他地方的城堡一样平庸啊。”他自得地吐槽道，然后摸黑朝前方的红顶建筑群走去。
当靠近建筑群以后，他的右手再次亮起光芒，但与之前不同的是，此刻，他右手散发的光芒为纯洁的灵白。
下一刻，他仿佛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在小巷中七拐八拐后，停在了一间红顶木屋前。
他先围绕木屋转了一圈，然后决才定从正门进入。
但当他费尽心思打开木门时，正巧与提着油灯走出房间的阿米莉亚撞个正着。
没有丝毫犹豫，阿米莉亚立马将手中的油灯朝闯入者扔去，然后转身大喊：
“救…”
但是，闯入者的反应比她更快，他宛若风一般掠过客厅，一手握住油灯的同时，快速靠近阿米莉亚，并捂住她微张的嘴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