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中,原主这次生病昏睡了两天,再次醒来的时候被祝氏告知,家中进了强盗,绿萝为护住她被砍死了。
首到原主弥留之际,才从王艳秋口中得知真相:“知道为什么你让人给绿萝迁坟,那坟却是空的吗?因为她压根就没埋在那里。娘和王麻子把绿萝卖给曲家,给曲财主的儿子配冥婚。”
“本来是想等曲少爷断气再活埋了她,谁知道那麻药劲儿不够她提前醒了,只能让她提早死了几天!还有你的脸,也是我娘给划烂的,想不到吧?哈哈哈……”
收回思绪,玉瑾像原主往常做的那般,对泪眼扑簌的圆脸小姑娘笑了笑,柔声道:“乖绿萝,别怕!我这不是己经好了吗?”
她的嗓音低沉而嘶哑,没有了往日的清亮,听得绿萝又是一阵心疼,眼泪流的更凶了:“是奴婢没有照顾好您,害您遭这么大罪!”
这丫头哭归哭,手上却一点儿都没闲着,她先净了手,才从两层被子的夹层里拿出件温热的袄子给玉瑾披上。
想要给玉瑾倒杯水润润嗓子,可火盆上铜壶里的水己经凉透了,她气呼呼的说道:“奴婢出门前央求老太太,一定记得给火盆添炭,她当时答应的爽快,可您看看,火早就熄了,姑娘再忍忍,奴婢这就把火升起来,给您烧点热水喝。”
“这么麻烦做什么?不是有现成的鸡汤吗?你去盛两碗来!算了,把整锅都端来吧!”玉瑾吩咐道。
花了二百一十文银钱买的,可不能全便宜了那对恶毒母女。
说来也是窝囊,别人穿越的开局是:毒打恶人、搬空仇家仓库。
到她这里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那锅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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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萝闻言先是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见玉瑾肯定的朝她点点头,不由扬起唇角欢快道:“奴婢这就去。”
自从到了这王家村,本着花小钱买清净的原则,主仆两个对祝氏母女处处忍让,实在忍不了绿萝才刺挠她们几句,这些日子可把她给憋屈坏了。
“把大夫一道儿请进来!”玉瑾对雀跃着往外走的绿萝提醒道。
绿萝回头错愕的看了眼玉瑾,犹豫了下才应道:“……是!”
玉瑾知道绿萝在顾虑什么,因为以前原主生病见大夫时,但凡是意识清醒都会恪守礼节,换了见客的衣裳、放下帐幔,才请大夫进门。
在玉瑾看来,这就是烂船装新货——穷折腾!
她可不乐意讲究这些虚礼,只随意向耳后拢了拢碎发。
绿萝去灶房的时候,祝氏母女都不在,倒是省了她一番口舌。她端起砂锅就往东厢房走,经过院中矗立的男子身边时咧嘴一笑:“周大夫,您随我来。”
将砂锅稳稳地放在桌上,绿萝向玉瑾介绍道:“姑娘,这位是长春堂的周大夫。”
玉瑾朝那尚算年轻的大夫笑笑:“周大夫,有劳了。”
周大夫走近,看清了靠坐在床上的人,原本淡漠的脸上浮现出惊讶,他不确定的问道:“你是……玉十七娘?”
“咦?周大夫竟认识我家姑娘?可是曾到玉家为我家姑娘看诊过?”绿萝问道。
玉瑾的病症是娘胎里带来的,从出生到如今十八岁,不知道请多少大夫看过,绿萝不记得也是正常。
周大夫拱拱手:“在下并未去过玉家。泰和十西年冬雪灾,玉姑娘在镐京城外粥棚施粥时,在下曾有幸见过姑娘一面。”
那日,一阵大风吹走玉瑾的帷帽,让她绝美的容貌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场之人无不为之惊叹,久久不能忘怀。
眼前的女子头发凌乱,双颊凹陷,像一朵失了水分即将凋零的花,与周瑾生两年前见过的那个空谷幽兰般清丽的玉家十七娘判若两人。
玉瑾解释道:“我随夫君回乡祭祖,原打算尽快返回镐京,奈何身子不争气架不住长途奔波,只能等养好了身子再做打算。”
周大夫虽疑惑重重,但毕竟与玉瑾不是熟识,也不好多加追问,便静下心来为其把脉。
片刻后,周大夫蹙起了眉头:“脉象伏紧,邪气入体引起风寒,这会儿看来己经出了虚汗,好了大半,再用三剂桂枝汤便能痊愈。不过,在下观您脉象柔弱而滑、细软而沉,恐怕是胎里带来的弱症,这是极难调理的。”
绿罗闻言连连点头:“我家姑娘的确是天生体弱,往年看过不少大夫,连宫里的太医也请过,可惜这么多年都没能断根。”
再加上到了肃州的这段时间,天寒地冻加之水土不服,玉瑾这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就没好利索过。
玉瑾指指桌上的砂锅:“还要劳烦周大夫帮忙,验一下这锅里的汤有没有问题。”
绿萝的父亲是玉家的护卫,绿萝从小跟着他习武练就了一副好身手,一人对付两三个壮汉不在话下。书中王祝氏为了制服绿萝在汤中下了。
她虽觉得,依祝氏贪婪的性子,在锅里下药的可能性不大,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请大夫给验一验更放心。
周大夫拿出银针插入鸡汤中,又仔细的嗅闻一番后方道:“此汤无毒。”
玉瑾唇角牵起一抹苦笑:“让周大夫见笑了,实在是因我主仆二人处境堪忧,不得不谨慎行事。”
“凡事谨慎些总是好的!”
周大夫方才在院中己见识过绿萝和祝氏母女过招,看惯了世间冷暖百态的他当时并未多做感想,这会子却不自觉的把感情的天平摆到了玉瑾这方。
因为绿萝提前说明了情况,药倒是带足了,周大夫低头在药箱里挑挑拣拣,将药拿出来说明了用法后,又嘱咐道:“肃州的气候与镐京不同,日夜温差大,这个时节还常有倒春寒,切记要注意保暖。不过白天无风时,应多出门走动走动晒晒太阳。”
“唉!我们姑娘这样的容貌,哪敢出去走动?”绿萝叹气道。
看着玉瑾那带着病气却难掩绝色的脸,周大夫叹了口气,不舍得从药箱的夹层里掏出了一堆零散的东西来:“我师门中独有的,匀你们一些吧!”
这些药都是南宫师姐亲手做的,极为难得,他为了求这些药可没少帮师姐做事。
罢了!
京城双姝之一,沦落至此艰难境地,他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听周大夫一脸肉痛的介绍这些药的用法,玉瑾想起了一件事:“据我所知,长春堂是药王谷的产业。周大夫,你可认识药王谷的六长老秦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