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留下

第158章 留下

第一百五十八章 留下

原本还在脑子里想着珠玉和秋雁的区别，后来神思一转，姜念秋感觉季寰的口气貌似有些松动。

她眉间褶皱缓缓松动，眼神愈发温柔：“三爷，您这是答应了？”

因为有了想答应的念头，所以才会叫她考虑清楚。

不然的话，直接一句“不行”不是更直接？

季寰默默看了她一眼。

姜念秋的眼里满是期盼。

那一刻，他就知道，说到底，刚才劝的话姜念秋有一多半是没听进去的。

也罢，难得她有还算投缘的姑娘，给她做个伴也不错。

横竖宫中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有区别么？

想到这里，季寰终于松了口：“把她家族底子抄查干净再说。”

上一次只是监察了珠玉所说是否是真的。

要进宫，必得家世清白才行。

季寰叫来史奕，让他速速调出宿县珠玉家中的一切。

史奕领命离开，姜念秋举起手跟他保证道：“我向三爷保证，珠玉一定身家干净！”

手捏住她柔`软面颊，扯了扯：“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怎么就那么敢为别人作保呢？

这世上反身回来咬人的，可不少。

姜念秋觉得她没判断失误。

珠玉父亲乃是秀才，她又走投无路，一定会珍惜这个机会的。

听见身边人打趣她，姜念秋少见地没跟着拌嘴，而是眯着眼笑，凑近季寰道：“我是三爷肚子里的蛔虫呀！”

还好，他足够宠爱。

在查清楚珠玉家世之前，姜念秋被勒令不许再靠近珠玉。

甚至还放话“威胁”说只要珠玉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立马不用。

得亏史奕带回来的是个好消息：“回三爷，查清楚了，珠玉家中无作奸犯科之人，只是旁枝人情味儿淡薄点儿。”

厚厚的一沓卷宗递交到了桌上。

季寰不过随手看看。

进了宫也只是奴婢而已，他只是确保姜念秋安全才查的。

姜念秋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她以为她隐藏地挺好，但跟前的人早把她摸透。

季寰斜眼瞥她，立刻得到个讨好的笑容。

卷宗被推开一小段儿距离。

他发话了：“既如此，就跟着你吧，你人味儿还算足。”

这是什么形容？

不过只要季寰同意，完事好办。

赶在谢恩钱，季寰又严厉补充了一条：“只一点，不许同她们和以前那样玩闹过分，否则罚你月钱。”

从前他可是见过姜念秋的本事的。

连宫里的奴婢也能相处成姐妹。

实在是没有一点儿尊卑观念。

也就是小翠和秋雁自己有分寸，才不至于让她带跑。

姜念秋还真的好好思考了下。

没觉得以前有什么过分的。

可涉及月钱，姜念秋跟触及了关键词似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郑重其事道：“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谢谢三爷！”

这下有了正儿八经的授意，姜念秋赶紧溜出了厢房去给珠玉“报喜”。

虽说不是人前多富贵，好歹也算是找到了个归宿不是？

还是比在街上流浪、被别人欺负强上不少的。

姜念秋离开后，季寰摇了摇头。

她姐姐都不是这样子，怎的妹妹丝毫心眼儿都不留着呢？

厢房里，珠玉已经在帮着小翠收拾姜念秋的杂物了。

小翠很是无奈汇报：“我已经拦过好多次了，就是不听。”

姜念秋拍拍她，示意没事。

反正都是些小玩意儿，不会把她累着的。

她朝着珠玉招招手：“珠玉，先别收拾了，我这儿有一个好消息、也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想着逗逗珠玉，也能缓解缓解她焦虑的心情。

但珠玉并不是那么了解姜念秋。

听着这么说，心里总归是毛毛的。

她看向小翠，寻求帮助。

小翠轻轻眨眨眼，示意没什么。

珠玉这才放心一些。

她低下头，恭恭敬敬地道：“珠玉但凭三少奶奶，您说什么珠玉就是什么。”

姜念秋挑眉。

这孩子还真够上道的。

不枉她跟季寰打包票要来。

和小翠相视一笑，姜念秋装模做样地坐直身子，罕见地端起了架子：“我如果说宫……府上不缺人手的话，你该怎么办呢？”

差点儿就说漏了嘴。

不过珠玉没放在心上，她思虑片刻后，再次跪了下去。

“我就是问句话而已，不是叫你这样的……”

珠玉真心实意道：“提出这种请求我胆大妄为，已给三爷三少奶奶添了不少麻烦，如果不成，珠玉也只会在以后给三爷三少奶奶供奉长生牌位祈求长生。”

这番话说得实在真诚，叫姜念秋心中感慨。

民间倒是有不少的真情在。

就是供奉长生牌位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好了，快起来吧。”

将珠玉拉起来后，姜念秋也不藏着掖着了。

“好消息是三爷不反对但不许我们太闹腾，坏消息是……如果你跟了我以后可能也会吃些苦头。”

听完，珠玉抬起头是满脸的茫然。

她刚刚接受了姜念秋说有可能不要她的现实。

都做好了接着流浪街头的准备了，又被这话弄得晕头转向。

小翠过去扶着她，叫她鞠躬谢恩：“傻姑娘，谢恩呐，三少奶奶这是要了你了！”

珠玉愣愣的，一双眼睛如小鹿一样左右转转。

姜念秋始终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三爷已经同意了，我们一起回家。”

家？

她长久未曾听过这个字眼，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下一秒，成行的泪汇聚成一股，止不住地往下巴滑去。

姜念秋手足无措，抬起手就给她擦着眼泪：“这怎么还哭了？”

当时秋雁激动的时候也没在她面前流过泪。

倒是真把姜念秋弄得有些愣了。

她说什么也不鞠躬，非要跪在地上给姜念秋磕头：“珠玉谢过三爷、谢过三少奶奶，珠玉什么苦都能吃的！”

哪怕是来了这地方这么久，姜念秋依旧没办法习惯动不动下跪的习俗。

她还是觉得一个十几岁的妹妹，不该这样子低三下四。

大家生而为人，谁又比谁高贵多少呢？

再次搀扶起珠玉后，姜念秋三令五申道：“话还没说完呢，不急着谢我，而且，你要跟着我的话，首先得把这动不动跪下去的毛病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