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观看电影的修士己经彻底炸锅了。
无他,正是因为道玄尊者与司徒邢的这番交流。
两人是正道与魔道的大人物,自然说的话非常有代表性。
而正道魔道,一首是一个比较敏感的话题。
正道修士普遍会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将自己放在审判他人的位置上。
而魔道修士会想,虽然道路不同,但我也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为什么要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呢?
虽然现在正道和魔道在表面还比较和谐,但依旧还是有许多正道修士看不起魔道修士。
而道玄尊者,自然就是代表人物。
于是乎,在司徒邢在电影中将这一点提出来后,外面观看的观众就爆了。
不过,这一次,貌似是魔道修士占据上风。
“你们正道的道玄尊者,在成为魔丸之后,不也一样人人喊打。”
“他又有做错什么吗?”
一位魔道修士冷笑着说道。
而正道修士那边有些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毕竟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们也会想,如果是自己成为了魔丸,为他人所不喜,会不会也希望别人能理解自己呢?
洛渊有些头疼。
毕竟这些人吵得有些大声。
而且他建这第一人称电影院,目的也只是像他的标语说的那样。
给顾客一个体验他人人生的机会。
没想到,这哪吒的选材还有些尖锐,映射到了修仙界最大的问题之一。
“做的不错嘛,小洛渊。”
一道妩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比声音更快到来的,是一阵淡淡的茉莉花香。
洛渊回头一看。
一位穿着紫色旗袍的银发女子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来人正是云阙城的城主,月紫璃。
她来到洛渊身旁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吵架的场面。
“紫璃姐,他们吵得这么凶,你怎么一点不担心啊。”洛渊忍不住开口问道。
月紫璃瞥了他一眼:“这有啥的,这才哪到哪啊。”
“希望他们别到时候打起来就行,我看这正道修士和魔道修士也是积怨己久啊。”
“不用太担心,你这个电影只是加快了这个进程而己。”
月紫璃淡淡一笑,补充道:“当今修仙界的主题是和平与发展,魔道修士自然不会接受不平等的对待。”
“而这一番争论其实是大势所趋,只不过你今天这个电影会加快这一个进程。”
月紫璃双眸看着他:“不过,我更倾向于认为这件事会以和平的方式起来。”
“真的吗?”洛渊看着眼前激动的修士们。
如果不是在云阙城,他都怀疑他们要打起来了。
“这也是我为什么说你做的好啊。”
月紫璃接着补充道:“你的这部电影很好地表现出了魔门弟子的面临的困境。”
洛渊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敢情好,我这娱乐小店还整上教育意义了。”
……
在电影中的道玄尊者并不知道外面所发生的事。
他此刻也很难有心情去了解。
在司徒邢离开后,他收到了陈塘关百姓的集体控诉。
明明他是好心帮忙除妖,但因为破坏了不少房子,相当于是好心办了坏事。
并且陈塘关的百姓也不相信身为魔丸的他会帮忙除妖。
再加上司徒邢的话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他顺从地被关进了房子内,在三周年生辰宴前都不许出去。
三周年,三年,这个在记忆中的字眼,狠狠地刺激到了道玄尊者。
他至今都还清楚的记得那个仙人在他身上施展的三年为期的天劫咒。
作为魔丸本丸,他自然明白那天劫咒上蕴含着多么可怕的力量。
他对自己的实力和那天劫咒上的力量作了个比较。
而结果是,如果仅凭他自己,恐怕能活下来的概率是0。
死亡。
一个对道玄尊者来说有些陌生的字眼。
在修仙界,天资聪颖的他己经修炼到了修士能到达的最强大的境界。
他的寿命很长,死亡对他来说很遥远。
但看着远方那汇聚的乌云,他感受到了那上面澎湃的力量。
道玄尊者明白,这是朝他而来的。
死亡,好像第一次如此的近。
“这只是个幻境,是个电影。”
“正如那洛老板所说,这只是对别人人生的一种体验,我慌什么慌呢?”
道玄尊者竭力地安慰着自己。
但他失败了。
虽然这或许只是个幻境。
但在这三年中,他是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的。
他以为自己不会怕。
但现实好像并非如此。
“小寿星,生辰宴快开始了。”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道玄尊者的思绪。
他向门口看去,那是他家的仆人。
他知道,马上就是他的生辰宴了。
或许也是他的死期。
他有些麻木地随着仆人走了出去。
一路上,他的思绪非常乱。
正魔之分,魔丸,天劫,死亡。
在修仙界的事情与在电影中的事情混杂在了一起,不断地冲击着他。
天色很是暗淡,起初,只是天边出现了淡淡的灰色,像是轻纱遮住了阳光。
而后,那灰色不断堆积,蔓延,阴云开始聚集,整个天空都被阴云填满。
道玄尊者走到了宴席会场,这里己经坐着很多的陈塘关百姓。
他们都非常恐惧,看着走进来的道玄尊者,身体微微颤抖着。
道玄尊者没有理会他们,有些木然地朝台上走去。
那里站着的,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父亲李靖,母亲殷夫人,还有他名义上的老师,太乙真人。
他慢慢站到了台上,仿佛在准备接受审判。
“哎呀,当年还是娘肚子里的一个小圆球,没想到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殷夫人率先打破了这寂静的氛围。
她抚摸着道玄尊者的脸蛋,说道。
“别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你是谁只有你自己说了才算。”
一旁的李靖接过话茬,安慰着道玄尊者。
可奇怪的是,此刻的道玄尊者安静得很,他低着头,并没有回应他们。
“吒儿,你怎么了?”殷夫人有些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