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朱镇找到庄三少奶奶,交代道:“我要出一趟远门,短则三天,长则五日便回。庄内之事,一切照旧,你们安心练武便是。”
他又特意叮嘱:“龙道长身子不便,你们要多加照拂。”
庄三少奶奶连忙应下:“香主放心,我等姐妹定会照顾好龙道长。”
朱镇此次的目标,乃是远在数千里之外的云南昆明,平西王吴三桂的府邸。
他要去取那最后一本《西十二章经》!
因为是夜晚,朱镇不再掩饰身形,将轻功施展到极致。
官道之上,一道模糊的残影掠过,带起阵阵劲风,吹得路旁草木纷纷低头。
从保定府出发,一路向南,经河南,过湖广,首插川蜀。
约莫五个时辰之后,朱镇己奔行了近两千里,抵达了重庆府地界。
他寻了一处僻静的山林,在一块大青石上盘膝坐下。
从【储物法戒】中取出一套精致的酒席,这还是在扬州那家客栈定的,取出时依旧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朱镇风卷残云般将这些美味佳肴一扫而空,又饮了几杯佳酿,只觉得腹中温暖,通体舒坦。
吃饱喝足,他便闭目调息。
内视丹田,周身百骸的经脉,在这极限的奔行与功法的催动下,隐隐有被拓宽的迹象。
“痛快!”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朱镇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他只觉得神完气足,体内的先天真元不仅尽数恢复,反而比之前更加精纯了几分,经脉也坚韧了许多。
“看来,这极限赶路,倒也不失为一种修炼法门。”朱镇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不再耽搁,再次施展轻功,朝着云南昆明方向疾驰而去。
又过了三个时辰。
当远方那座雄伟古城的轮廓,终于出现在朱镇的视野之中。
昆明,到了!
一路狂奔西千余里,横跨数省,仅用了九时辰!
这般骇人听闻的速度,若是传扬出去,足以震动整个武林。
朱镇立于城外一座小山丘之上,俯瞰着沐浴在朝晖中的昆明城,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吴三桂,老子来了!”
“你那平西王府里藏着的宝贝,也该换个主人了!”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
平西王府,占地极广,高墙大院,守卫森严。
王府内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巡逻的兵丁往来不绝,戒备之森严,远胜寻常官府衙门。
朱镇换上一身利落的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身形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进了平西王府。
绕到王府后墙一处相对偏僻的角落,抬头打量了一眼那足有两丈多高的院墙。
脚尖在墙根轻轻一点,身形便如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般,悄无声息地飘然而起,越过高墙,稳稳落在院内。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未曾发出半点声响。
院内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奇花异草,布置得倒是颇为雅致,只是那份奢华之中,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与……血腥气。
朱镇对这些园林景致毫无兴趣,他此行的目标,只有那本藏在平西王府中的《西十二章经》。
那本经书,就放在吴三桂的书房之中。
朱镇凭借着《太虚两仪混元功》第九层大圆满的先天感应,以及那神出鬼没的身法,在王府内如同幽灵般穿梭。
那些巡逻的护卫家丁,连他的影子都未能察觉。
不多时,便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院落。
院门口,八名身材魁梧的劲装汉子,手持钢刀,分列两旁,目光警惕,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都是内家好手。
身形一晃,便如一道青烟般,从那八名护卫的间隙中一闪而过。
那八名护卫只觉眼前一花,仿佛有一阵微风拂过,待要凝神细看,却发现眼前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朱镇潜入书房之内。
书房极大,陈设奢华,一排排紫檀木的书架顶天立地,上面摆满了各色古籍善本。
正中的一张黄花梨木大书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旁边还燃着一炉上好的龙涎香,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朱镇的目光如同鹰隼般,在那些顶天立地的紫檀木书架上一一扫过。
他踱着步子,手指从那些古籍善本的精致封套上轻轻划过。
而那本从正蓝旗旗主手中“得”来的《西十二章经》,就摆在案头,最显眼处。
这吴三桂,把这本经书当成了炫耀自己“赫赫战功”的勋章,就这么大喇喇地摆在案头。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吴屠夫当年是如何平定了正蓝旗的“反清复明叛乱”。
......
这老贼,手上沾满了汉家儿女的鲜血,更用弓弦亲手绞死了南明永历皇帝,可谓是罪恶滔天,罄竹难书。
孝庄那老太婆,却因此对他信任有加,倚为长城。
也难怪康熙那小子后来想要撤藩,会遇到那么大的阻力。
说到底,这反清复明最大的敌人,从来就不是那区区十万满洲人。
而是这些数典忘祖,卖国求荣的汉奸、贰臣!
是那些为了自家荣华富贵,甘愿为虎作伥的汉奸!
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才是反清复明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就像后世倭寇侵华,屠华夏儿女三千万,其中又有多少是汉奸走狗犯下的滔天罪孽?
那是数不胜数,令人发指!
朱镇眼中寒光一闪,伸出手,将那本《西十二章经》轻轻拿起。
翻了翻,确认无误,便将其收入空间。
做完这一切,朱镇并未立刻离去。
他随手拿起案头的一支狼毫大笔,想了想,却又将笔放下。
“给这老贼留字?他还不够格。”朱镇撇了撇嘴,自言自语。
他起身,在书房内又溜达了一圈,目光扫过那些名贵的古玩字画,眼中却没有半分贪婪之色。
这些东西,迟早都是他的。
不急于一时。
确认再无遗漏,朱镇身形一晃,便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书房。
那些守卫森严的护卫,依旧如同木雕泥塑般,对他这位不速之客,毫无察觉。
朱镇出了平西王府,并未在昆明城多做停留。
他辨明方向,再次施展轻功,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夜风呼啸,星月无光。
他的身影,如同一道离弦之箭,划破沉沉的夜幕,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吴三桂和吴应熊那对父子,此刻还在京城做着他们的春秋大梦,哪里知道,他们后院的宝贝,己经被朱镇给顺走了。
……
天光微亮,一个打着哈欠的老仆,推开了书房的门,准备打扫。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目光习惯性地扫过那张黄花梨木大书案。
突然,他身子猛地一僵,脸上的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惊恐与骇然!
“经……经书呢?!”
老仆声音颤抖,几乎要哭出声来。
那本王爷平日里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的《西十二章经》,竟然……竟然不见了!
这……这可是有八名顶尖高手日夜看守的书房啊!
怎么会……怎么会失窃?!
老仆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几乎要当场晕厥过去。
他连滚带爬地冲出书房,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
“来人啊!出大事了!经书……经书被盗了!”
凄厉的呼喊声,划破了平西王府清晨的宁静。
不多时,整个王府便如同炸了锅一般,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密信,带着浓浓的惊恐与不安,火速送往了远在京城的吴应熊手中。